于是柳弈试着抽了抽手。
嬴川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太妙,因为他连抓紧柳弈的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柳弈很轻易地挣脱了他,又估摸着位置,往对方的脸上、肩膀上接连拍了几下,“你还清醒吗?能说话吗?”
“唔……嗯……”
回应他的,只有两声低沉而意味不明的□□。
——不管了!就这样吧!
时间紧迫,柳弈根本没空再理会嬴川的伤情。
他将坐在副驾驶席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的脑袋又往后掰了掰,让嬴川尽可能保持嘴巴和鼻子露在水面上的姿势之后,就再度潜入水中,撕开对方的外套,疯狂地搜寻那把不知被藏在何处的钥匙。
谢天谢地,柳弈的运气还没差到不可救药的程度。
大约三十秒之后,他在嬴川的衬衣前襟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小小的钥匙。
柳弈当即管不了那许多,连忙捏着这片能救命的金属,哆嗦着去够脚上的锁环。
他是个惯于拿手术刀的法医,平时一双手极稳极稳,是那种能在一粒米上写八个字的人。
然而现在,生死关头,在紧张和恐惧的双重刺激之下,他因为体内浓度过高的肾上腺素而不由自主地全身发抖,指尖颤得宛如一个帕金森患者,以至于钥匙根本无法对准那个细小的孔洞。
——别慌、别慌!
柳弈用力地在舌尖上咬了一口,强迫自己尽量冷静一些。
尝试了十几次之后,钥匙终于戳进了钥匙孔里,“咔擦”一声,打开了扣在他脚踝上的锁环。
——总算解开了!
他使劲踢了几下,将链子蹬开,同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