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浑着呢,现在想想其实也有点后怕。”尤其是上了大学换了环境,接触到更多的人更广阔的世界,就会发现其实自己人生的前面十八年都只活在相对固定的小圈子里,这个圈子的氛围是怎么样的,便潜移默化理所当然的认为全世界都是这样,但事实是许多人接触到了外面的世界,人生的新大门随之打开,有人却会对比发现这个世界原来竟有这样的一面。
不是所有的老师家长都会对孩子全然的爱护包容,包括一个人天生的取向,若是异于常人,掌握着绝对话语权的长辈会说,孩子病了。
舒琅自己倒是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她被放养了这十来年,和父母的那点感情早早的淡了,谈没谈恋爱,和谁谈恋爱这种问题老爸老妈不会管,也管不着。
舒琅的声音低下去,“我顾虑的是她。她家里人都很好,对我也很好,但我不确定这件事情会不会让他们为难。”
舒琅用的是为难这个词。关于她们俩的关系如何向家里人交代这件事,舒琅不是没想过,相反,她想过太多次了。其实结果无非就是季家支持或者不支持,无论是哪一种,舒琅相信季小柔,卿秋白,季迩华,甚至季婉,最后都会选择包容。因为他们爱卿念,所以也爱屋及乌地对舒琅一宽再宽。但也正因如此,舒琅才在怀揣着这份秘密的同时,面对季家感到不知所措。
他们越宽容,她就越无所适从。
“一想到这样的关系大白于天下是建立在全家人受伤妥协的基础上,我就觉得很内疚,虽然我知道这件事我们没有错,他们也没有错。”
“我想的没你这么多,我甚至都没想过他们会不会难受,当时我一上头,直接带着人跑路了,心想着被抓到后别打死我就谢天谢地了。”
舒琅陷入沉默,光看程静秋这张脸完全想象不出她能干出这事儿来,估计连她家人都受她外表迷惑多年,岂料小白娃娃突然有一天搞了个大的,这搁谁谁家家长不得三四五六七八脸懵逼啊。
趁着大伙儿都懵圈的时候带着媳妇跑路,绝了。舒琅双手插兜,可惜兜里忘了装瓜子,不然就着一把瓜子,她还能再坚持熬上一会儿,多听几个程静秋壮士年少时候的光荣事迹。
口袋里只有一颗圆溜溜硬邦邦的小片片,摩挲几下,拿出来,原来是一粒只剩下半截的纽扣。舒琅想起来这是昨天卿念跟她咋咋呼呼拉拉扯扯之际,从她领口一不小心扯下来的。
“哎,我给你缝回去就好啦,不许揍我。”
谁要揍她了舒琅伸手要拿回来,“你碰过针线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了”卿念表示不服,“我没用过,但我见你用过啊。”
“”舒琅觉得卿念这张小嘴儿有时候还挺损的。
“让我试试呗,一件衣服啦,缝坏了赔你十件好吧。”卿念心血来潮非要玩针线,不容舒琅多说,三下五除二就给她把衣服扒了。谁知舒琅这个闷骚成精的,里面竟然穿着蕾丝小三点,卿念当时就整个脑袋的血液往下涌,黄波万顷往上冲,她直接向前一扑,什么缝缝补补坏一赔十都先往后稍稍。
于是等舒琅给她穿针引线完一波过后,卿念舒舒服服哼哼唧唧,美得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