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公的意思很明显,君夜凉懂,九月也懂。
景龙帝并不想承认两人的婚事,更不想承认自己在这场设计中是落败的一方。
入宫谢恩,就像是一个个巴掌,啪啪的往他脸上甩。
“苏公公,入宫谢恩的日子时辰,本王已事先上书禀报过,既然遭遇了川北地区的异变,入宫谢恩的事自然该往旁边放一放。”君夜凉脸上无悲喜哀乐,淡淡的,声音清冷而疏远。
苏公公唇角一扬,作了个请的姿势,“凉王殿下如此明事理,皇上知道后定会龙心大悦。”
“本王与王妃今日无事,不急,父皇处理完川北之事,再召见我们也可。”
苏公公唇上的笑蓦地一僵,“凉王殿下这是决意要等下去了?”
“嗯!”
“既是如此,还请二位自便。”
苏公公说完,行了个虚礼,转身踱回养心殿殿门处。
九月撇撇嘴,“你老爹这么的不待见我们,干嘛非得热脸贴冷屁股,一定要把这个恩给谢了?”
“赐婚后未谢恩,婚事只有名而无分。”
“有关系吗?”
“本王不想委屈了你。”
“我又不在乎这些表面的东西。”九月低头凑到面瘫王耳边,轻声道,“你得了哈,虽然作戏要有作戏的样子,但咱们也没必要这么认真是不是?太阳那么大,真要在太阳底下等上半天,我这身又白又嫩的皮囊可就得废了。”
“小九,本是不想委屈了你,却要连累你跟着本王遭罪。”君夜凉面无表情的冷声开口。
“既然知道是遭罪,那咱们还是拍拍屁股闪人呗。”
“不可!”
“为什么?”九月垮下脸,“凉王殿下,我很有必要教你一句至理名言,犯了错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是错,还要一错到底。”
“你觉得,本王想给你名与分是个错?”君夜凉的冷眸瞬间收紧,敛成一条细缝。
“这倒不是错,关键是......”九月的声音越说越低,“关键是我们之间就是合作关系,有名有分跟有名无分根本没差好么?”
“你说什么?”君夜凉的表情秒变。
“没什么,我有说什么吗?”九月咽了口唾沫,摇头否认。
她真的很想问问面瘫王,强吻她n次,要求与她同睡,今天又爆出句要给她名与分,他确定,他这不是爱上她了?
可,一想到作戏两个字,又觉得这些让她觉得异常的事,在作戏的基础上也都是可行的。
讨厌的面瘫王,除了冷就是冰,她压根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九月抓心挠肝的郁闷了半晌,妥协,“算了算了,今天自虐一回,就当是做个阳光浴好了。”
“小九,本王这些年,向来没为自己打算过什么,这件事,是本王唯一想要坚持的事。”君夜凉抿了抿薄唇,尽量将清冷的声音放低。
“喔!”九月正四处寻找能坐的地方,压根没怎么听明白面瘫王话里暗藏的意思,敷衍着应了句后,伸手指向一处台阶,“凉王殿下,我们去那边等着吧,虽然还是晒太阳,但有台阶能让我坐会。”
“小、九!”君夜凉心里压着团无名火,面上却依然是无任何情绪表露,唯有声音,透着股令人发颤的寒意。
这该死的女人,她这是在顾左右而言他么?
若是她真的有心,他话里的意思,她定能理解个七七八八。
“怎么啦?”九月挑了下眉,好端端的,这爷的情绪怎么又冷了好几个度?
管他呢,反正他身上的冷气储备异常多,见怪不怪。
九月迈着轻快的步伐,推了面瘫王就走。
“......”君夜凉攥紧拳头,眉心微动,薄唇微张,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半个字来。
九月将面瘫王推到有台阶的地方,将自己的手帕拿了出来垫在台阶上,一屁股坐下,抡起巴掌就开始给自己扇风,“好热。”
如果不是怕被景龙帝的人发现她有空间傍身,她真想弄出个带冰的冰柜爽一爽。
“对了,你刚才叫我,是想跟我说什么?”九月忽然想起刚才面瘫王叫的那声,开口询问道。
君夜凉被九月的问话狠狠噎了一下,半晌,才平复住心底波涛般汹涌的无名火,“本王想问你,你心里所想的那光良与苏哥哥,到底与常人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