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整理一番思路,慢慢道:“那明家村,除了蓝堂主你们之前进过的正村外,西侧绕过树林,还有一小院。据副堂主推断,院子原来住的应是个武人。我们将那乱坟岗挖开,将村民一一辨别重新安葬,却没找出有什么强健之士。是以副堂主觉得,那人应是未与村民同遇难。”
星若不解道:“那村民遭人毒手之时,他为何不去解救?”
张远道:“副堂主亦觉得蹊跷,所以我们在那西院周遭遍寻甚久,找到有一隐秘的山洞。山洞很深,可以一直穿到山的背侧。”
“穿过去之后有什么?”司马贤问道。
张远答:“雪顶。穿出山洞,便能隐隐见到山上冻雪,我们没带太多御寒的衣物,不敢贸然再走,但是确能在脚下找到些记号。副堂主说,那雪顶之中,定是有些什么。
”“可还有别的消息?”星若追问道。
张远摇头说:“暂时没有了。我这次回来,也准备取些棉袍带走,看能不能再寻出些什么。”
张远说完这些,司马贤便让他回去稍作歇息,然后去找江漪备那些要带走的东西。张远退下之后,司马贤凝神看着身边人,不再言语。星若在屋中踱了几圈,低声道:“大哥…我还是得去找他…”
司马贤默默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硬要将你留下…”
星若苦涩一笑,道:“他身上有伤…”司马贤说:“我知他身上有伤。可有伤又如何?”
星若缓缓摇摇头,深吸口气道:“你不知道…他那伤不仅伤在身上,更伤在心里…”他微微抬头,看向司马贤,幽幽道:“他中了豺面人一掌,我将他拖回墨黎谷。墨黎谷主遍寻解救之道,终以自己毕生修为,换他一条虚接的心脉,和十年阳寿。他醒转过来,知道之后,整在屋里坐了三天三夜,不发一言,水米不进。”
司马贤蹙眉道:“将他救回来,难道不好吗?”
星若走过去拍拍他大哥的木头脑袋,苦笑着问他:“若换做是你,要以老头儿的命,换你的命,你可愿意?”
司马贤想都没想,一个劲儿的摇头。
星若道:“这不就完了。他本就是重情之人,黎半仙这么一搞。他满心愧疚,如履薄冰,生也难,死亦更难…”
司马贤嘀咕道:“那你…”
“我?”星若反问他一句,按了按泛红的眼眶,道:“我比黎玄鹤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是利用他的愧疚之感,将他锁在身边罢了…”
司马贤一头雾水的看着他,星若却不想再解释下去。他向大哥道:“木鱼香囊和张远的消息,我还是要亲自带给他。此去东京少说也要走上一个多月,我一会便动身出发。”
司马贤知道自己说不动他,转身去了屋里,翻找片刻,拿出一怪模怪样的玉石小兽,塞到星若掌中。星若左看右看,看不出个名堂,于是问道:“这什么好东西?奇奇怪怪的。”
“食梦的瑞兽。”司马贤解释道:“你将它放在枕边,便不会再发噩梦了。”
星若抿嘴一乐,点了点头,将那小兽揣回怀里,收好了脚下的箱子,辞了司马贤回霁月楼收拾行李。一个时辰以后,司马贤把他送到山脚长亭,看他扬鞭远行,心里又想起曹展宣临走前对他说的话。
当时,曹展宣准备向他借几个赤峡堂的弟兄前去荒村,便倚在静心斋外等他。他把展宣带进屋里,却听那人嘀嘀咕咕的。司马贤追问两句,曹展宣不解道:“我应是从未进过你这静心斋,怎地觉得好似有些眼熟…”
司马贤也没多想,向他要了准备借走的弟兄名录查阅过后,点头应下。
展宣微微一笑,向他道谢,却没有马上离开。司马贤奇怪的问道:“怎么?还有事?”
曹展宣犹疑片刻,慢言道:“司马堂主,九天斓星非你一人能见。你若总是故步自封,就别怪他人近水楼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