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说那个字!”平素里一副不怕天不怕地的裴宴,连“死”都不敢说了,他低声喝斥郁棠,后怕道,“都是我的错。我做事不留后手,太过狭隘,没有容人之量,惹得你身陷其险……”
这不是她所熟知的裴宴。
她心中的裴宴,是个神色飞扬,自信骄傲之人,什么时候会质疑自己的决定和为人处事的原则?
郁棠心疼,反手抱住了裴宴,道:“这件事怎么能怪你?你生平不知道遇到了多少事,难道那些人都如彭十一似的,打不倒你,就拿妇孺出气?如果觉得不好意思,也应该是彭十一不好意思吧?为什么没做错的要自责,做错的人却理直气壮?遐光,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才是!”
“可不是我……”裴宴话刚出口,就被郁棠打断了,她道,“如果说有什么不对,也是我们太大意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像彭十一这样的人,就不应该给他机会。你要不相信,你不如去查查,他被家族流放西北的时候,肯定还做过其他的坏事。”
因为以彭家的功利,不可能放着彭十一这个“人才”不用。
郁棠继续道:“他来找我们的麻烦,还不是因为柿子捡那软的捏。他是得罪了你,可处置他的是彭家,他怎么不敢去对付彭家?”
她无条件地纵容着裴宴。
裴宴的神色果然明显的振作起来。
但他还是拉着郁棠的手,低声地道:“还是应该小心点。你做梦,说是彭十一和李端一起说话被你撞见了,我只想着收拾李端,却没想缘由在彭十一的身上。说来说去,都是我没有把你的话好好想清楚。”他认识地望着郁棠,“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大意了。”
裴宴说完,再次把郁棠拥入怀中。
郁棠拍着裴宴的背,温声道:“你不是说你陪着张老大人去了香山吗?怎么突然来了通州,还赶去了羊肉铺子?”
如果裴宴晚去片刻,她和阿杏可能就要命丧黄泉了吧?
裴宴身体微僵,嗯嗯了两声,轻声道:“我这边没什么事,就来了通州,我们这不是要接人吗?”
真不是因为想早点见到她吗?
郁棠枕在裴宴的肩膀上,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道:“遐光,还好你来了!”
还好她今生能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