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淮扬扬下巴:“你写个保证书。”
薛庭怀疑自己听错了,摘下另一只耳机:“嗯?”
“保证你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童淮放下身段,跟他打商量,“那我就允许你继续过来。”
薛庭:“……”
薛庭没头没尾地问:“作业写了吗?”
童淮没明白他怎么跳到这个频道上,茫然:“没,不会写。”
薛庭朝他笑了一下:“那就多用脑子想想怎么写,少想点有的没的。”
说完,按着那张纸,擦擦桌子扔进垃圾桶,开始喝粥。
童淮:“……”
童淮气得想揍他一顿,又怕他把事情说出去,黑着脸继续问:“你真不会给其他人说?”
薛庭被他缠得耐心耗尽,面无表情:“我看起来很闲?”
童淮狐疑地盯了他一阵,慢吞吞地哦了声,坐下来继续盯着他。
“……”
这小卷毛哪来这么重的包袱。
薛庭被盯得有点消化不良,放下勺子,正视童淮:“我不说。满意了?”
危机感消除,童淮松了口气,连看薛庭也觉得顺眼了点,他露出个大大的灿烂笑容:“还成。”
他什么情绪都外露得很明显,和薛庭截然相反,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眼睛弯弯的。
薛庭收回视线,继续慢慢喝粥。
谈判成功,童淮还没起身,柴立国拿着早餐过来放下:“聊什么呢那么开心?淮宝,先吃早饭。一到假期就不好好吃早饭,以为我不知道。”
童淮当然不敢跟柴立国说,干笑了声,老实坐下来。
柴立国回了厨房,他和薛庭无意间抬起的目光对上,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省点早饭钱,能给爷爷奶奶买新衣服。”
敬爱的爷爷奶奶,对不起。
哐哐哐。
听到爷爷奶奶,薛庭握勺的指尖一顿。
这人昨天那么欠,童淮还以为他不会说句好话,仔细把柴立国顺手撒的葱挑出来,挑到一半,薛庭吃完粥,托着腮看他:“你爸妈呢?”
童淮眨巴眨巴眼,熟练地继续圆谎:“我爸很少回家。”
问的是父母,只提爸爸不提妈妈。
要么感情不好,要么没有。
薛庭半眯着眼,想起那天在办公室外听到的,心思一转,就明白了情况。
原来是误会了。
童淮编得越来越顺,不小心就飘了:“我学习不好,我爸让我毕业了跟他去工地搬砖。我也想好好学习的,不过想想以后都要搬砖,就算了。”
薛庭已经吃完早饭,懒懒散散地靠着椅子,像是没在听,却也没走,等童淮巴拉巴拉说完,才随意挥挥手,起身提着打包的那份离开。
薛庭给了保证,谎圆了,餐馆也有空调了。
童淮心情大好,一整天都没再叨叨唠唠碎碎念。
他抱怨的本事太大,叨叨咕咕像只小雀儿,柴立国听着都头疼,不知道这小男生哪来那么多话。
以往的假期,童淮都是整天沉迷游戏,或者闷头睡过去。
时间在游戏和睡眠里流逝得很缓慢,他也会在某个瞬间陷入迷茫,有种空落落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感,不玩游戏会很无聊,玩了游戏反而更空虚。
这次暑假忙了两天,时间倒是变快了,非常充足。
下午五点,柴立国给童淮做好晚饭,让他打包带走。
童淮回家吃完晚饭,在屋里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了通,还记得给童敬远心头的重瓣月季浇浇水,完了又陷入以往那种无聊空虚的状态,想到今天薛庭问的话,破天荒地瞄了眼带来就没打开过的书包。
里面塞着暑假作业。
分科后只有理科作业,负担比寒假小了不少。
童淮抽出张数学卷,盯着看了几秒,和上面的数学符号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
……还是等开学前几天和赵苟他们一起借作业抄吧。
他抛开卷子,倒到沙发上横看竖看,打开视频网站刷了刷。
首页推荐是童淮喜欢的歌手的演唱会现场,他点进去,津津有味地看完,窗外夕阳西下,云层醉红,被余晖染成耀眼的渐变橘红色。
附近的嘈杂又响起来,这回变成了车流声夹杂着“小兔崽子回家吃饭啦——”
童淮把视频分享给俞问,界面一刷新,看到条新的好友申请。
乏味可陈的星空头像,简简单单名字缩写。
是薛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