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这些弹本,根本没法去争辩,只能是转移话题。
“殿下,张以诚官职虽然不高,但却是关系国家未来的提学御史,是应天十府所有学子的老师。其一言一行,莫不是学子们模仿的对象。如果这样的人言行举止不端,那毁坏的,都是国家的未来。”
“嗯……安远侯这些年看来也读了不少书嘛,都能说出如此的大道理了。嗯,你们家的人是不是想以后参加科举啊?”
“殿下!”大胖子柳懋勋听着朱由栋如此带有金属般冰冷质感的语言,大冬天里脑门子上一下子就涌了一堆汗珠出来:“臣也就是顺口一说,顺口一说。”
“嗯,还有哪位臣工要说什么的么?”
“殿下……”
轻轻的伸出一只手,阻止了兵部尚书许弘纲的发言后朱由栋道:“孤在北京的时候,就接到锦衣卫传来的消息,说是云南武定府和曲土司阿克叛乱,已经打下武定,率众逼近昆明,焚烧百姓房屋,要挟云南巡抚交出武定府知府官印。孤在接到此消息后,赶紧南返。结果回来之后,你们不给孤看云南事件的处置情况,却拿来一堆弹章?许尚书,你就是这么做南京守备,这么参赞机务的?”
“殿下。”听到如此诛心之言,许弘纲也只有站起来告罪:“殿下,云南的事情已经平息,剩下的只是后续扫尾。不算什么很急了。”
“呵呵……”朱由栋也站了起来:“怎么解决的?你给孤说说?怎么?不说话了?那孤来给你说!”
历史本位面上,1607年,云南武定土司阿克叛乱,当地知府无力弹压,就带着知府官印逃进了昆明省城。然后阿克率军追到昆明,昆明的守军和黔国公府的亲卫们居然不敢出城作战!代替其生病卧床的父亲行使黔国公职能的黔国公世子沐睿,在城墙上远远看到看到阿克的叛军后居然逃跑了!
于是数千昆明卫所兵,上千黔国公府亲兵,只能是放任阿克焚烧昆明城外的民居,抢劫城郊的百姓。
阿克放出话来,说我只反知府,不反大明。所以你云南的官员们只要把武进府的知府大印交给我,任命我做知府这个事情就算了。于是昆明的各级官员、士绅纷纷发动百姓,胁迫当时城内的最高长官,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云南的陈用宾:大人哪,把那印把子给了反贼吧。等反贼退走后,我们再调兵去把他们给弄死!
然后陈用宾就这么做了。
这次叛乱,在阿克退走后不久,陈用宾调来云南的军镇兵后就迅速平息了。但是这种严重违反政治规定,极度有损政府形象的行为,也是必须要追责的!
“这个事情,充分反应出云南卫所兵的无用!黔国公府的无能!陈用宾的无胆!此例一开,各地土司还不是有样学样?动不动就起来胁迫地方官员?此例一开,各地土司还会相信朝廷?以后朝廷再想取信各地土司,其难度不知道增加多少倍!如此大事,孤返回南京后的第一次旬会你们居然没有提交上来讨论。反而去纠结于一个学政的私德!”
“臣等有罪,请殿下责罚。”
“孤只是坐镇南京的储君,没法对你们责罚。不过南京兵部到底掌管南方诸省的兵事,云南出了如此大事,南京是有责任的。这样吧,南京锦衣卫和南京吏部、兵部马上派出人手,去昆明将那陈用宾,以及黔国公世子沐睿锁拿到南京来。到时候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锦衣卫旁听。”
“臣等遵令。”
结束了会议,回到南华宫后,田尔耕匆匆走了进来。
“殿下。”
“尔耕,都是吾的错。吾回到南京后应该先见你一面听你说说南京最近一两月的消息再去开会。只是云南的事情实在是让吾着急得紧,于是就先开了旬会。”
在联系上李旦、颜思齐后就留在南京的田尔耕,此时已经是南京锦衣卫的千户,由于这年月南京锦衣卫没有实任指挥使,也没有同知这一类高官。有的只是一些事务性官员。所以,田尔耕这个千户,实际上就是大明南方锦衣卫的总头子。
在朱由栋主动坦诚错误后,田尔耕只觉得心里一阵舒畅:“殿下言重了,臣没有抱怨的意思。殿下,臣也是前几天才接到的消息,说是东林书院也准备办报。”
“东林书院?”一道杀机在朱由栋的眼角一闪而过:“嗯,吾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