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2)

“什么鬼?”萧朗没理解聂之轩说的是什么梗,问道,“难不成没做出来?”

“做出来啦!”聂之轩笑着把手上的dna检验报告递给萧朗说,“傅姐的水平还是很高的,处理出来了,做出了完整的基因型。”

“那比对了吗?比对了吗?”萧朗反正也看不懂dna报告,于是直接问了结果。

原来,在挖掘出老董的尸骨时,萧望想起来一个方法。老董的社交面并不广,能为他报仇的,要么就是亲属,要么就是同事。而如果是亲属的话,那么dna检验就应该可以发现亲缘关系。毕竟,黑暗守夜者首领的血痕已经被守夜者组织拿到了。所以,做出老董的dna分型之后,萧望要求聂之轩第一时间将这个dna分型和林场里提取到的喷溅状血迹的dna分型进行亲缘关系比对。

“比了,有亲缘关系。”聂之轩凝重地说道。

“那就是他女儿对不对?”萧朗问道。

“这个,不能确认啊。”聂之轩说,“只能说是一名和董老师有亲缘关系的女性。因为所有的亲子鉴定,都是我们所说的三联体,也就是说有三名血亲的,才能确定亲子关系。比如,社会司法鉴定机构受理的亲子鉴定一般检材一定要是一家三口的检材,如果是一个大人两个孩子的,费用都会高一些。而如果只是二联体,当然,是可以看出亲缘关系的,但是并不能确定,也不能说就是女儿、儿子。”

“哦,也就是说,董老师的姐妹、侄女什么的都可以对吗?”萧朗问道。

聂之轩点了点头。

“可是,不是说董老师没什么亲朋吗?”萧朗皱起了眉头,“难不成有私生女什么的?”

“从证据的角度来看,不能排除很多种情况。毕竟,调查是不能作为百分之百的证据的。”聂之轩顿了顿,接着说,“即便说是他女儿,从调查情况看,也是有出入的。凌漠早就调阅了出入境的记录,董老师的唯一女儿董君,早在三十几年前就出国了,也没有归国记录。”

“是啊,要是董老师有个什么隐私的情况,那可就麻烦了。”萧朗急得直搓手。

“没事,过一会儿,萧望就会回来了。”聂之轩说。

话音未落,萧望推门进来了,灰头土脸的,连头发上都是灰尘。他扬了扬手中的物证袋,说:“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萧朗帮哥哥把头发肩膀上的灰尘掸掉,问道。

“还记得吧,当年董乐在飞机上杀人的时候,在扯断照明控制面板后面的电线时,被铜丝扎破了手,留下了一滴血。”萧望兴奋地说,“虽然那个时候的dna检验技术还不成熟,但是我去南安市公安局物证保管室里,找到了当年的物证。”

“董乐的血?”萧朗看了看物证袋。

萧望点点头,说:“是当年的铜丝。”

“太好了。”聂之轩接过物证袋,说,“我们还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能搞定了。三联体,是可以明确得出结论的。”

“什么?还要三个小时?”萧朗跳着脚说,“那怎么等得及?”

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萧朗并没有急不可耐,因为他已经靠在联排椅上睡着了,还被程子墨嘲笑说打呼声音有点响。

不过,在聂之轩推开实验室大门的那一刹那,萧朗就像是屁股上长了弹簧一样弹了起来:“怎么样?怎么样?”

“你可以啊,睡梦模式秒变催问模式啊。”程子墨笑着说道。

“之前的怀疑没有错,这个女首领,就是董老师的女儿。”聂之轩笑着说道。

“真的是?不是出国了吗?会不会是私生女什么的?”萧朗问道。

“我们做的三联体是董老师、董乐和女首领的,既然做出了亲缘关系,那说明这个女首领和董乐同父且同母,父亲就是董连和。”聂之轩耐心地解释道,“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调查意外,那可以肯定,这个女首领就是董君!”

“好呀,可以抓人了。”萧朗摩拳擦掌。

“抓人?去哪里抓啊?”凌漠推门走了进来,“我又重新确定了一下,董君确定在1983年就移民去泰国了,没有再次归国的出入境记录。而且,那个时候出国不需要录入dna信息,也没有dna技术,所以没法甄别。”

“你小子又玩失踪。”萧朗说道。

“没有,我在和其他同事一起配合重新调查董老师的所有关系人的情况,经过核查,已经排除了其他人的嫌疑,只剩下董君的下落没有办法确认了。”凌漠说,“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有种预感,女首领很可能就是董君。”

“你查出下落了,对不对?”萧望连忙问道。

凌漠没有回答,盯着萧朗。

萧朗和他对视着,从莫名其妙的眼神,慢慢开始理解了凌漠的意思。萧朗笑着说:“行了行了,你对了,但是我也没错啊,对不对?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真相,我们尊重的只有事实与真相。”

“这就是你说的法治精神吗?”凌漠问道。

“对啊,所谓的法治精神,就是要有严格的精神,所有的执法行为都在法律的框架内进行;要有鞭策的精神,执法者收集的所有证据必须组成完整的证据链指向犯罪;还要有公正的精神,无论对方是什么人,都要一视同仁,坚持保障人权;更要有客观的精神,只相信客观的证据,而不会被任何外界因素所左右。”萧朗连珠炮一样地说了一大堆。

“所以,一开始,你先入为主,并且被自己的想法约束住了手脚。”凌漠很赞同萧朗的说法,于是说。

萧朗挠了挠后脑勺,说:“是,我承认。我开始认为并不是所有的‘疑’都能算作‘疑罪从无’中的‘疑’。其实,只要能合理解释所有的证据指向,那么这种‘疑’就可以算作‘疑’。而对于狡辩,执法者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收集证据,破解这些所谓的‘疑’。所以,对于我们锁定的事实,我们应该不断求索,而不是埋怨别人的狡辩。”

“说得真好。”萧望非常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所以,我现在赞同凌漠的观点,因为他和我们找到的诸多证据,都指向了凌漠之前的推断。”萧朗说。

凌漠也微笑着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唐铛铛一直坐在联排椅上沉默,此时开口问了一句。

“没说什么。”萧朗和凌漠同时紧张地回答道。

程子墨把腿跷在联排椅上,嚼着口香糖,冷笑着。

“咳咳。”萧朗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我就是在说,不知道凌漠找到董君的下落了没有?”

“啊,其实挺复杂。”凌漠也赶紧接过话头,说,“当年董老师的妻子带着女儿出国,是因为嫁了一个泰国人,然后就直接入了泰国国籍,移民了。时过境迁,现在要找到董君和她母亲的下落,需要国际刑警联络泰国警方,进行调查。”

“其实没必要调查了吧?这明显就是董君作案啊。”萧朗说。

“你看,你看,刚才还在说。”凌漠纠正道,“聂哥说了,是董乐同父同母的姐妹,但是假如董老师还有一个女儿大家都不知道,这情况没调查出来,怎么办?我们不就全弄错了吗?”

“那时候还没计划生育,有女儿藏起来干吗?”萧朗不以为然。

“1980年就开始计划生育了,你敢保证,1980年到1983年之间,董老师没有再偷偷生个女儿?”聂之轩插话道。

“哦,也对。”萧朗挠了挠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