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仙界之中。
南宫夙已经靠近那漆黑的深渊。
邋遢道人谢启心亲自送她,她没有让仙界其他仙人同她一起,用她的话说,其他人若是同她一块儿离开,那等同於送死。
谢启心却不放心,所以一直送她到那深渊的边缘。他如今的修为早已经突破仙帝,可是他鼻尖隐隐有虚汗,显然极为吃力。
南宫夙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开口言道。
「你不用再随我向前了。这里不是你可以抵挡的强度。你若是再前进的话,你身体冲早也要遭受影响,倒不如就此停住。」
「后头的路,我自己前往便好。」
她的眸光看向这深不见底的深渊,眼前的万里大地之上,只有散落一地的飞灰。这些灰尘,也曾经是一些在仙界惊天动地的法宝——但是如今成了一地飞灰,落在深渊前方,如此沉静——却又如此悲凉!
南宫夙背了一把黑色的布伞。
这把黑色的布伞,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她拒绝了大部分法宝,唯独要求了这把黑色的布伞。这把黑色布伞的来历也很奇特,乃是南宫夙取了一些材料,自己制作的。就连谢启心也不看好这把黑色布伞能够抵挡住那诡异如同瘟疫一般的死气,但是南宫夙盯着眼前的大地。
然后,这个年轻的女子。
伸出手白皙的手掌,紧贴在伞骨之上,然后撑开了这把黑色布伞。
哗啦一下。打开的黑色布伞,一点儿也不透光,没有半点光芒能够倾斜而下,她自己似乎极为满意——然后向前走去。她的足尖踏在那些飞灰上,没有惊动任何一缕尘埃。
谢启心看着撑伞而行的女子的身影。
他那瞬间想要张开口说些什么。
只是话语通通全都咽了回去,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眯着眼睛看着那背影,只觉得风吹烫了眼眶。他没有勇气叫回那女子,告诉她自己代替他而行,他有妻子有孩子,这一刻让他冲疑——选择做了一个懦夫。
黑色布伞好像被风吹动,这女子的发丝扬起,从她身上激发出淡淡的光芒。南宫夙转过头看了一眼谢启心,然后她说道。
「不用急着给我立下石碑。」
「我不会死在这里。我还要留着一条性命,去见……去见姜源池。」
「我答应会活着等他回来。」
她眉眼平静如昔。然后她不再冲疑,黑色伞骨同伞面下,她像是一只身形优雅的鹤,不再冲疑地投身向着那无底深渊!
谢启心几乎不敢看。他担心看见她法宝同身体一同分崩离析的场面,那一幕哪怕想一下都太残忍,可是他却不得不逼迫自己看去——出乎意料,那把黑色的伞,居然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顶尖的仙界防御法宝,支撑的时间都还要更加久。
那女子身影窍柔,直接深入那无底深渊,再也不见踪影。
谢启心的一颗心忐忑到七上八下,他站在那里,整个人宛若石像。心中有某种震撼的使命感,驱使着他就站在原地,不要随意离开。
一日过去了——但是那深渊里头毫无动静。
他不知是该抱有希望还是绝望,只能麻木地继续等待下去!
南宫夙……
他还是怀疑她的能力的。
若是玄月的话,他大概更能够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