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2 / 2)

魔主他马甲过多 嬴天尘 2516 字 16小时前

……当时她和同船的其他小孩子都一样昏过去了, 结果中途却醒了过来。紧接着, 她便看见同船的小伙伴们都被转移到一口口棺材一样的盒子里, 被几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带走了。不过, 她只是清醒了很短的时间,又昏过去了。

对于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来说, 那天晚上在山洞中看见的诡异画面,足以让她恐惧至今, 难以忘记。但她却不敢和任何一个人说。

“呜呜……曼曼错了。阿婆说过, 河伯是庇佑大家的善神……曼曼不该在背后说坏话,我是坏孩子……”

她话还未说完,一道人影已然闪身来到她身前,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

“不许哭。”

小动物般的直觉让小姑娘立刻收了声,惊得打了一个嗝, 眼泪还挂在脸上。她眼泪汪汪地看向晏危楼, 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陆一渔有些不忍:“晏兄, 何必这样苛责一个小孩子!”

晏危楼却没有回答,只是用目光在小姑娘身上深深扫视一遍,又探手抓住她的手腕,向她经脉中输入了一丝真气。

随着真气游走一圈重新归入晏危楼体内,他的脸色也变得深沉。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他头也不抬突然问道。

陆一渔皱了皱眉,早在住进这里,他便看出了小姑娘的身体有问题:“先天不足,根基虚浮,非但没有半点修炼之资,便是寿数都比常人更短。”

“不,不是先天不足。”晏危楼一语否认,随即抬起头来,“是人为的。”

陆一渔脸色一变,神情蓦然转冷:“人为……你是说河伯真的存在?!”

晏危楼勾了勾唇:“或许存在,但是神是鬼还是人,可就不见得了!”

晏危楼低下头看向惊恐不安的小姑娘:“你现在的身体这么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小就是这样,还是去迎过河伯之后?”

小姑娘睁大了眼睛,怯生生回答:“是……迎过河伯之后。”

晏危楼伸出一只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正色道:“所以说,不许哭。”

“不管你听不听得懂,这些话给我记清楚。”夜色深沉,少年冰冷的脸隐藏在夜色里,语气温和中透着强硬,“你原本天资出众,却被人为坏了根基。别说修行,连正常人的寿数都达不到。”

小姑娘似乎意识到什么,慢慢睁大眼睛,看着那双深沉的、冰冷的,偏偏却让她再提不起一丝害怕的眸子。

“听着,哭是无用的。你的时间本就比普通人短,以后更不要浪费在这种无用的情绪上!想一想将来要做什么,让自己过得愉快些,现在开始!”

“晏兄,这样对一个小孩子不太好吧?把这么残忍的事情告诉她……”

看着小姑娘真的乖乖站在那里,似乎开始认真思考,陆一渔无奈一笑,看向晏危楼的目光满是思索,像是重新认识了他这个人。

“倘若她因此心生恨意,将来心有不甘,说不定还会生出祸事。何不让她什么也不知道,平平安安活一辈子呢?”

“将来该怎么走,她有知情权,也有选择权。”晏危楼淡淡道,“她可以选择不修行,做个普通人。但和被人逼着或是瞒着,只能选择做个普通人,却不一样。”

“至于因此生恨,心有不甘,那不是应该的吗?不甘心本就是最大的动力。”

他转头看向祠堂那个方向,火光与呼喊仍未停歇。

……现在不急,按照曼曼的说法,大概要接近天明时分,那些人才会将新的祭品放到河中去。

陆一渔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色变得一片冰冷。来到这里一段时间,他本以为所谓祭祀河神只是普通的习俗,但没想到其中别有洞天,明显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这些村民却丝毫不知。

“愚昧无知!”

愤怒之下,陆一渔站起身来,就要出去找那些村民理论,旁边却凭空伸来一柄未出鞘的弯刀将他拦住。

他不解地侧过头去,出现在视线中的是少年略带好奇的面孔。

晏危楼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和他们说清楚,这世上根本没有神,让他们将孩子放了。”

“……那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陆一渔有些疑惑地看向晏危楼。

“现在去也没用。”晏危楼解释道,“北漠天宗你想必听说过吧?如果你同天宗那些疯子打过交道,就该知道有些人是无法用语言说服的。”

陆一渔冷哼一声,眼睛里闪过一丝锋锐的剑芒:“无法用语言,那就用拳头。”

“即便这一次你仗着修为压服了他们,下一次呢?我们离开后,明年,后年,往后许多年,他们还是会这样做。”

陆一渔没好气道:“那该怎么做?孩子们终究没死,这些村民也只是受人蒙蔽,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吧?”

“很简单,将始作俑者——那个被他们当做神一样敬畏的家伙拖出来,在这些人眼前像死狗一样杀掉……”晏危楼摩挲了一下刀柄,语气平淡,“让他们知道,所谓的神灵也是人,也会死。”

他神情轻描淡写,语气并不比任何一个杀猪宰羊的屠夫更严肃,三言两语间便定下了一个人甚至很多人的生死。

陆一渔突然感觉喉咙有些紧,他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哈?”

“总之,你只须守好这里,保护好你的师弟师妹,也护好祭品。”

晏危楼回身看了他一眼,下一秒身形已经骤然消散。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留在陆一渔眼中的只剩一抹残影。

“……我去去就回。”

“……晏兄!”

黑暗中,望着那抹骤然消失的残影,终于反应过来的陆一渔,在惊愕过后,竟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本要起身追上去,但回头看了看师弟师妹住的房间,又看了看边上眼巴巴望着他的小姑娘,终究只是叹着气摇了摇头,没有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