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九,天晴日朗,万事皆宜,诸事大吉。
长安城西北校场,衣甲鲜亮的北安军士整装待发。
偌大的校场之上,马军步卒,楼车云梯,以及随军的慑魄营森然而里,看上去着实壮观。
众军之前的演武台上,一只上书“武”字的圆鼓边上,六个身影簇拥着二人矗立在那里。
乍一看时,朱离,陆钦,焦绰,黄甄,万俟佟川在后,俱是全副甲胄,在他们之前,则是一身锦袍金冠的军师徐衾,以及红袍虎靴浑天铠,绒缨顶兜鏊,一身英气,睥睨之间雄浑壮硕的王爷宇文豫。
在他们身后,高筑起了一方祭神所用的台面,三牲贡品齐备,果馔美酒一应俱全。
这些物件的前面,则是一只三足兽环鼎,鼎中香灰铺陈,边上摆放着祭祀用的香烛。
演武台下方,众军之前,几员虎将全副披挂,森然而立,从左起,洮州兵马指挥使贺若秦良,身边随应侍立后起之秀,镇南兵马指挥使方炜功,镇北兵马指挥使杜威;中间段落,郢州兵马总管颖阳侯杨跃,心腹将佐安西兵马指挥使曹翔,安东兵马指挥使李茂;最右方,萧国公前尚书左仆射之子宇文敬,御营兵马指挥使陈川善,御营兵马指挥副使赵贲。
一共十余员高级将领,利于六万军马之前。
在校场外围,还有十四万兵马早已奔赴各地,此番南征,大安于各处集结兵马二十四万,几乎用上了善于攻城略地的所有名将。
其实此战并非宇文豫杀鸡用牛刀,大兴虽然孱弱,却还有诸如赵北孤,矫通善,林敬桡以及萧默这样的悍将,虽然眼前分裂,可是当家国有难之时,很难保证这些人会不会同仇敌忾,共赴国难。
人员全部正装齐备,宇文豫示意了一下演武台下的旗牌官,旗牌官会意,望着两端发令。
“呜~呜!”一阵悠长的吹牛角声响彻天地,片刻之后,上百樽大鼓交相呼应,场面着实雄浑激荡。
宇文豫手持安军通牌虎符,来到了演武场边沿,环顾了一番底下之人,面上也因激动而变得涨红,清了清嗓,威武气十足的开言道:“众位将士,本王今日与大家相会于此,乃是有千古功勋相赠!”
“我华夏一地,自前朝君主昏聩,导致国土分崩离析以来,已有数十载,期间各军争相厮杀,百姓人人自危,不肯务农事,致使天下大乱,饿殍遍地,民不聊生!去岁本王幸得苍天眷顾,得国公伊谨相扶,方有今日,平江陵,灭高离,已然将鼎足之势改写成了南北相抗!”
宇文豫越说越有精气,面上的喜色也是溢于言表:“而今大兴庸主陈仲理昏庸无为,只知残害忠良,迷信天命,江左四境动荡,数州兵马联动背反,此乃天赐良机!”
本王与国公商议,呈钦天监紫薇之术,选定今日祭期开拔,兵抵长江!本王别无所求,只想我方虎威军将,能够旗开得胜,逐敌千里!为我大安开疆拓土多立战功!愿他日战捷回还之时,尔等能品尝本王所赠一品御酒,拿着封赏尽兴逍遥!
宇文豫的声音越发的雄浑,甚至有些破音,不过被这么一番激励,全军可谓斗志昂然。
看看天色,宇文豫与徐衾对视一眼,转过头来对着众将狂呼道:“时辰已到,祭旗!”
鼓角之音再次响起,气势撼天动地,那端备好一只陈年肥硕老猪的军卒拿捏好时辰,手起刀落,将这只意味着大兴陈氏的老猪斩于地上。
底下军士也在三位主将的带领下挥动手中兵刃,高亢的呐喊着“天兵渡江,必克陈氏!”的口号。
贺若秦良,杨跃以及宇文将军跳上台去,尾随着宇文豫和徐衾,来到香案之前,人手捻起香烛,对着享祭神明三百九叩,末了将香烛尊卑有序的放置进去。
又是一阵振聋发聩的鼓响,宇文豫带着其余六将下了台面,只留朱离陆钦陪侍主公徐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