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如果你不把这些东西送来,我们到死时都会觉得,我们的女儿,现在可能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过着幸福的生活……”
老人抱着那只小小的遗物盒,任由泪水淌过瘦削而苍老的脸颊。
“可是,我们现在知道了,我们的女儿已经死了,她在三十年前……在她还是个年轻姑娘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在柳弈的记忆中,那位不列颠老太太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一双眼睛,就好像两颗蒙尘的玻璃珠子,哀莫大于心死。
她的眼神,和现在的戚山雨,是一模一样的。
人在必须面对最终的结果时,总是会感到恐惧。
因为在真相揭开之前,他们还可以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无论那种希望有多么卑微、多么渺茫,甚至很可能只是自欺欺人,但起码,还没有绝望。
“你在家等我,好不好?”
柳弈贴着戚山雨的嘴唇,印下一个个绵密而轻柔的亲吻,“等我这边出了结果,就去找你。”
这一次,戚山雨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好。”
他回答,“我……等你。”
原本根据规定,在直属亲属成为案件受害者的情况下,戚山雨是应该依照回避制度,退出调查的。
不过包括沈遵在内,专案组的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在这个骨节眼上提起这茬儿。
只是戚山雨现在的情况,也实在不合适继续奔波在第一线了。
于是沈遵指了个别组来支援的年轻警察,在旁陪着戚山雨,然后带着专案组里的其他人,立刻重新投入到案件调查中去了。
用沈遵自己的说法,就是现在戚妹妹十有八九已经没了,如果他们还不能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那么他真的可以用一根裤腰带将自己挂在市局大门前,一死以谢天下了。
戚山雨也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到底糟糕到何等程度,他没有逞强,而是听了柳弈的话,让沈遵指派的年轻警官将自己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