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脸,“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如果忽略掉作案动机,单纯从这个案件的可行性来思考的话……”
柳弈握住笔,另起了一行,开始列起列表来。
他的字迹是传说中只有医务人员才能分辨的“处方体”,虽然字迹很草,但字体装得很飘逸,颇得草书精髓,方夏戴着滤镜看的时候,竟然从中看出了某种超然脱俗的高人姿态来。
“首先,你先前也提到过的,关于用药时间的问题。”
柳弈在纸上写了个序号“一”。
方夏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那个服药时间的推断,有可能不准确吗?”
“当然有。”
柳弈笑了笑,“各种肠溶胶囊,或者缓释膜、控释膜技术等等,这些都可以做到改变药物的吸收时间。”
但他很快敛去了笑容,“但除非是回广君主动把添加了异羟基洋地黄毒苷的胶囊吃下去,不然这些可能性都很小。”
方夏听完柳弈的说明之后,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我好像没听说回广君有吃药的习惯啊……”
他想了想,又说道:“难道那几天他感冒了,有人把他的感冒药什么的给掉包了?”
柳弈答道:“如果是有人在他吃的药上动了手脚的话,那么这个服药时间和投毒时间的弹性,就实在太大了。”
方夏眼光闪了闪,“对啊,如果有人把一颗动过手脚的胶囊或者药片放进了回广君的药瓶里,那只要等他自己把药吃下去就可以了,完全可以用这个方法制造自己不在场的证据啊!”
柳弈点了点头,“但这个推理成立的前提是,必须真的有这么一个药瓶,而且他得保证自己能及时毁灭证据,而且还要确定不会有其他人向警方提起这个情况才行。”
方夏却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两颊泛出了一点儿红晕,兴奋得两眼闪闪发亮,“没关系,这些我可以查,我一定会找那些跟回广君相熟的人一个个问清楚的!”
“那么,先暂时把有人换药的一条,列在可能性上吧。”
柳弈没有再出言打击方夏,而是朝他笑了笑,在序号一后面打了个小括号,然后标注上“换药”两个字。
“还有呢?还有别的可能吗?”
方夏继续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