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东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空白的纸张,连同一支笔一起递给卢芳芳,“你们当时租的那群租房在哪儿?把地址写给我。”
在卢芳芳用她那笔极难看的字迹,跟个小学语文不及格的差等生一样,磕磕绊绊地写着地址的时候,安平东又再度盘问了她几个问题,然而这一对所谓的相好儿,真的就是十足搭伙儿打发寂寞的关系,彼此没有几分真心,自然也没分享过多少秘密。
以安平东身为刑警的经验和自觉来看,在余平决定搬到他的“哥们儿”那儿去的时候,就应该已经和其他几个凶犯搭上了线,密谋策划着如何去绑架富商刘阳的独子刘凌霄了,也就是说,当时和他来往密切的人,很可能就是录音里另外两个绑匪的真身。
案子发展到这个地步,若是绑匪们不肯和刘阳及他的妻子联系,走索要高额赎金的套路,警方也只能用最笨最耗时的办法,从死去的假余平的身份入手,一点点追查他这一年来的生活轨迹,找到和他关系紧密的人一一排查……
这样不仅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更重要的是,还可能需要许多时间,而这些时间对失踪的小孩儿来说,不知还能不能耽搁得起。
就在安平东心中暗自盘算着案情的时候,他的肩膀忽然被人用手按压了一下。
他扭头一看,便见柳弈站在自己旁边,手搁在他的肩膀上。
“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问她。”柳弈朝桌对面的卢芳芳抬了抬下巴。
安平东站起身,将座位让给了柳弈。
柳弈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坐下,开口就向卢芳芳提问道:“你刚才提到,余平曾经告诉你,他到电池厂之前,还打过很多份工?”
卢芳芳木愣愣地看着柳弈,表情有些僵硬又有些茫然无措。
她虽然早就注意到这位询问室里唯一一个没有穿警察制服的俊美男人,但以她贫瘠的知识,根本无从也不敢猜测对方的身份。
而现在这个好看得不像话的人,忽然就和那凶巴巴的高壮警官换了位置,亲自来审问自己,这让卢芳芳感到吃惊之余,又很快感到了一种莫名的自惭形秽感,不自觉地垂下脑袋,根本不敢直视柳弈的双眼。
“俺们这种人,谁没打过十份八份工咧……”
卢芳芳低着头,喃喃地回答。
柳弈:“那你还记得,余平有提过他曾经还打过什么工吗?”
卢芳芳“啊”了一声,表情显得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