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护卫们准备动手的时候,人群之中却是冒出了几名写手模样的人物,居然拿着画板坐在了旁边,显然是准备将等会的场景画下来。
不管是《大唐日报》还是《长安日报》,都有精通绘画的高手配合着写手来完成一些新闻稿件的撰写。
大家也都习惯了每天的报纸上能够看到几幅简洁清晰的图画。
因为大家发现添加了插图的报纸销量明细增加,所以如今大唐的主流报社,都已经将插图作为标准的配置了。
林然虽然不问世事一样,但是对於眼前的场景,还是有几分判断能力的。
有报社要搞事!
并且,肯定不是《大唐日报》,没有自己人搞自家人的道理。
那么这个时候,自己要怎么处理这事,就要多几分小心了。
毕竟,他也不想医馆成为众矢之的。
这些报社的笔杆子的力量,他可是听说过的。
“然儿,你退下,我来跟他说话!”
孙思邈知道,简单的打退闹事的人群,显然已经不是最佳的解决办法。
这要是夜深人静,没有外人,那么打就打了。
现在的话……
“柳三郎,你抛下病人自己跑了,连费用都没有缴纳,现在又纠结了这么多的人过来闹事,想要干什么?”
孙思邈不怒自威的表情,倒是让柳三郎心虚了几分。
不过,想到自己几乎倾家荡产才娶了七个小妾,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结果可能要一屍两命,他的胆子立马就变大了。
观狮山书院附属医馆很有钱,这是柳三郎从医馆的建筑装饰得出的结论。
当然,作为楚王府的产业,要随便碰,很可能会鸡飞蛋打。
但是柳三郎赌楚王殿下那么大的人物,不会跟自己一个小人物计较。
再说了,自己确实是受害者啊。
所以,当他的小妾昏迷不醒,并且经过一番救治之后还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柳三郎就开始考虑后面的事情了。
他有七个小妾,死一个两个的,柳三郎其实并不是很在意。
但是,他在意的是小妾肚子里的孩子。
如今,为了柳家不绝后,他得考虑继续买几个婢女回来,给自己传宗接代。
但是,他的家底这几年已经差不多被掏空了,靠着家里那两三百亩水田,已经支撑不起他继续购买婢女。
从医馆里讹一笔钱出来,显然是一个非常好的解决方案。
柳三郎不是那种老老实实种田的农夫,他的脑子很灵活。
甚至连借助《长安晚报》为自己所用,安排人通知在报社里头当帮工的堂弟把有人要去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闹事的消息给透露给了《长安晚报》的写手,所以刚刚林然才会看到报社写手的影子。
“少罗嗦,我们村的人都很清楚,我家娘子今天去看病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如今却是一动不动的躺在了病床上面,毫无生机。你们想把责任推脱到我的身上?想也不好用想!”
“你想怎么样?”
孙思邈年老成精了,很快就看出来这个柳三郎为自家娘子抱不平是假,别有用心是真的。
“我纳了七房妾氏才有了孩子,如今大人小孩都没了,你说我想怎样?那个负责给我娘子做什么放血疗法的郎中,必须给我赔礼道歉,给我家娘子披麻戴孝,跪下磕头!你们医馆必须赔偿我所有的损失,否则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会让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你们医馆的人草菅人命。”
柳三郎理直气壮的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人都还在医馆里头,虽然脉搏比较微弱,但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醒过来了,哪来的草菅人命?哪来的赔礼道歉?哪来的赔偿损失?”
虽然孙思邈也觉得柳三郎的娘子,醒过来的可能性已经很低,毕竟今天留了太多血了。
但是,现在终究还是一个活人啊。
“醒过来?呵呵!我倒是希望她能醒过来,但是你告诉我,她什么能醒过来?”
柳三郎的这话,没有谁能给出答案。
“杏香,你觉得那个病人还能醒过来吗?”
此时此刻,医馆里头的许多病人和郎中都围在了门口, 九条杏香和契苾朵朵也不例外。
“听说那个病人今天下午放掉了超过四碗的血?”
九条杏香没有直接回答契苾朵朵的话,而是确认着一些信息。
这个时候,隐约之中她想到了当初在楚王府的时候,李宽随口说过一些听起来非常荒诞不羁的医学手法。
那个时候,九条杏香只是当做故事来听。
现在,医馆里头碰到这个失血过多而昏迷的病人,似乎局面陷入了被动之中,她倒是升起了要试一试的心思。
“是的!除非这个人的求生意志非常的强,否则快则明天,慢则后天,脉搏就会消失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有很多人等着看我们医馆的笑话。虽然这个事情的过错主要不在我们医馆,但是传来传去的就变样了,到时候终究会影响医馆的声誉啊。”九条杏香作为李宽曾经的婢女,对於楚王府的认同感还是非常强烈的。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谁说一定就没有办法呢?”
九条杏香半是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大步朝着孙思邈走去。
“孙院长,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很可能可以让那昏迷的小娘子醒过来。”
“嗯?”
孙思邈回头看了看九条杏香。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比硬着头皮治疗,其实要更好。
“你有几成把握?”
看到九条杏香脸上坚毅的表情,孙思邈终究还是没有狠心拒绝。
“有可能是八成,也有可能只有三四成,这就要看那个小娘子的命了!”
九条杏香的话,吸引了众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