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瑾蔓简直要被今日的四叔弄疯了。
“四叔,你喝醉了,快穿上衣裳, 我们一起下去。”四叔力气大,席瑾蔓挣脱不得,只得耐下心来好言相劝。
眼前那张殷红的樱桃小嘴张张合合,几缕青丝随风凌乱地散落在脸庞上,一不小心其中一绺迎风吹入口中,双手动弹不得,便用那柔软的小舌从口中抵出。
灵活的小舌一进一出□□了两三次,这才将发梢从嘴角舔出去。
唇瓣沾湿了水渍,在微弱的烛光下滟滟润泽,粉嫩小舌不经意间缓缓舔过唇瓣,那双媚色天成的桃花眸中,偏目光焦急茫然,不染一丝邪念,两相对比下,更能激发人隐藏在心底的欲望。
席骏铮的一双黑眸目光愈发深邃,只想把眼前那已熟透的鲜樱桃采撷下来,一口吞下腹中。
可是不该是这时候。
席骏铮的目光中不经意间透出几丝犀利阴霾,看得席瑾蔓心头一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刚刚不还好好的?
只见四叔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下咽的“咕噜”声随之传来,席瑾蔓盯着四叔那滚动的喉结,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为来得及多看一眼,忽然四叔摁在自己肩头的手,不禁用上了几分力道,让席瑾蔓有些疼。
“四叔?”席瑾蔓凝眉,忍不住出声提醒。
旖旎气氛被这一开口打散,席骏铮深吸一口气,炙热的眼神收敛了不少,立刻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我没醉。”
“……”席瑾蔓哑然,也是,一个喝醉的人,怎么肯承认自己喝醉了。
看到小姑娘一脸郁猝地望着自己,压根没信,席骏铮展眉一笑,也不再辩解。
“方才都是同你开玩笑的。叫你来,不过是想让你陪我吃顿年夜饭。”说着席骏铮用手往里头指了指。
席瑾蔓转头往里一瞧,果真摆了一桌子酒菜。
还未看清有何菜色,便听四叔在耳边接着道:“许多年未曾好好吃过一顿年夜饭,榕榕可愿意陪陪我?”
声音里满是惆怅,席瑾蔓还未曾听到四叔这么说过话,一想起四叔这些年离开京城后受的苦,想起每每过年时,四叔便只能孤身一人,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不禁便有些心软。
见小姑娘神色似有松动,席骏铮继续说道:“榕榕,圣上有意让我进兵部历练,年后圣旨就会下来,到时我便没这么清闲了,许是十天半月都不一定能见一回面。”
进兵部?
席瑾蔓闻言惊讶地看向四叔,这怎么和前世不一样了?
前世四叔明明是科举夺魁后才入朝当官的,怎么年后就要进兵部了?
此时入朝当官,便是武将,而如上一世一般科举入朝,则是文官,走的路自然大相径庭。
上一世四叔在席瑾蔓临终前是内阁次辅,为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自入朝起便顺风顺水,一路扶摇直上,此时进了兵部,谁知还会不会如上一世一般顺当,席瑾蔓自然会担忧。
不过此时既然还未下旨,那便万事皆有可能,说不准上一世原先圣上也是这个打算,只是后来出了什么变故,这才作罢。
越想席瑾蔓越觉得可能就是如此,毕竟今年圣人如此好兴致,将宫宴规模比往年壮大了一翻不止,除去惜嫔有孕,圣人老来得子值得高兴外,另一原因便是庆贺今年连连告捷之喜。
西边两个关口小捷与嵩华山的土匪窝被端,这两桩事四叔功劳不小,圣上论功行赏时怎么可能会放过如此人才,况且先前与四叔一同进宫领赏的,似乎好些都被封了官,没道理独独漏了四叔。
这么想着,席瑾蔓心里倒是安定了不少。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万一四叔真进了兵部也不是不可能,一想起说不准以后与四叔真得十天半月才能匆匆见一面,回头再看到四叔目光中的期待,席瑾蔓竟鬼使神差便点了点头。
答应过后又有些懊恼起来,实在太过鲁莽,此时当务之急明明应该是离开这里,万一有人来了……
“四叔,你先把外袍穿好。”
看四叔那笑容下露出的一口白牙,席瑾蔓咬了咬唇,决定豁出去这一次。
“我去喝口酒热热身就好了。倒是你,若是被冻着了,就是我的罪过了。”
说着席骏铮放开了席瑾蔓,先一步转身往里头走去。
才与席瑾蔓错身而过,席骏铮满脸的孤寂便瞬间一无所踪,一副心情极佳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先前卖惨时的模样。
席瑾蔓紧了紧披在肩上的锦袍,踌躇了会儿,这才慢吞吞地跟了上去,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几个菜都装在几个朱漆食盒里,此时拿出来,上面还热腾腾地冒着白气,香味弥散开来,让人胃口大开。
席瑾蔓一眼瞧去,皆是自己爱吃的,扑面而来的菜香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熟悉的香味。
是荔枝酒!
席瑾蔓的眸光倏地亮了起来,又细细嗅了会儿,一脸兴奋地看向四叔。
“四叔,这是我酿的那壶荔枝酒。”
席骏铮正将最后一个叉烧鹿脯从食盒中取出,回头就见小姑娘笑得灿烂,双眸弯弯,如初一挂在柳梢头的月牙,看着自己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正是。”席骏铮调侃,“看你上回那心疼的模样,我可不敢一个人喝,这回特意带过来,费了不少心思。”
闻言席瑾蔓想起前两次送酒时的画面,蓦然两颊染上两团殷红,脸上笑容却未变。
“四叔别笑我,回头我多酿几壶,让四叔喝个够。”说话间拿出两个酒杯来,迫不及待斟了两杯。
至于四叔究竟是怎么将酒带进宫,又是怎么在摘星台上弄出这一桌子热菜的,席瑾蔓自然不会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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