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似火,刀枪如林,战马如虎。
东南西北四个方阵,每个方阵八百骑,分成前后四个梯队,这就是耶律余睹的第一次进攻阵型。
李宪和耶律余里衍站在刁斗上,对四周的敌情看得清清楚楚。
李宪收起望远镜,撇撇嘴说道:“看来耶律余睹也没啥高招,不过准备采用猪突式进攻。”
耶律余里衍听得莫名奇妙:“猪突式进攻?什么是猪突式进攻?”
李宪一拍脑门,心中大悔:这还真问着了。
猪突式进攻,这是八百年之后嘲笑小日本鬼子的进攻方式。实际上应该叫做波浪式进攻,形容小鬼子把人命不当回事,进攻势头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惊涛骇浪一般。
说实话肯定不行,所以李宪换了一个说法:“我们老家吧都养猪,我就看见笨猪拱地。它也不管前面是什么,只管埋头向前拱。你看看耶律余睹的布阵方式,每两百骑就像一头笨猪,然后一路拱上来,所以我叫它猪突式进攻。”
耶律余里衍居然也会笑,而且笑得花枝乱颤:“还别说,听了你的解释,这种进攻方式的确就是这个样子。你的意思是说耶律余睹笨的像猪吗?但是我告诉你,不知道多少人就是被这种不要命的冲击吓崩溃了。”
日上三竿,敌人后方开始擂鼓,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果然分别有两百骑开始加速,大地随之震动起来,第一次进攻开始了。
经历了几天的彷徨焦虑之后,李宪终于明白了很多东西。
不管是冷兵器作战,还是热兵器作战,只有打击距离的不同,或者是杀伤效果的区别,基本的战术套路就那么几种。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戏法人人会变,关键是用对地方。
现在敌人按部就班攻上来,李宪冷笑一声,随即下达了防御命令:“耶律敏,让所有弓箭手注意,不要管其他方向。集中所有的力量,重点打击敌人的冲击正面,逼迫敌人从两翼冲锋。军令如山,违令者斩!”
对于李宪的战斗命令,耶律余里衍有些不以为然:“公子,敌人是我们的五十倍。我担心耶律余睹发动四路进攻是一个幌子,你把所有打击力量都集中在这四个方向,一旦对方从其他地方发起突袭,应该如何应付?”
李宪点点头又摇摇头:“你的担心固然很对,但是我们兵力有限。如果平均分配到各个方向,敌人一次进攻就会崩溃。既然如此,我们就只能首先死死守住几条主要通道。耶律余睹果然不是傻子,居然被他发现了四条主要进攻通道。”
耶律余里衍叹了口气:“要说我的这个三姨父,从小就聪明过人,兵书战策无一不精,算得上是最有希望的大将军。谁知道会搞成今天这个样子。”
李宪眼中寒光一闪:“其他的人还不值得老子动手,老子打的就是聪明过人的大将军!”
恰在此时,四路敌人已经冲到一百二十米左右,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耶律敏清脆的嗓音终于响起:“一石猎弓抛射,铁胎弓直瞄射击,射人先射马,放箭!”
嘣嘣嘣——嗖嗖嗖——
四个方向上的弓箭手都站在牛车上,耶律敏一声令下,每个人用最快的动作完成了连环三箭,然后深呼吸准备进行第二轮打击。
一石猎弓抛射的打击效果并不理想,但是夹杂在女兵中间的特务排女兵,两石铁胎弓发挥了巨大作用。
咴——噗嗵——每一路敌人都有两匹战马被射翻,冲锋通道出现了障碍。敌人冲到八十米左右,终于失去了冲击力度。
敌人冲击阵型停滞的刹那,耶律敏右拳往下一砸,同时大喝一声:“乱箭齐发,放箭!”
李宪看的微微点头:冷兵器作战和热兵器作战差不多,经过弓箭的迎头打击,敌人的第一次冲锋被击退。
从敌人这一次被打退的情况来看,功劳大家都有。
特务排的女兵夹杂在普通女兵里面,但是她们使用的是两石铁胎弓,杀伤强度相当神箭手,连续射死敌人的二十多匹战马,给敌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普通女兵虽然没有射死人,甚至没有射死几匹战马,但是她们乱箭齐发,却让马背上的敌人必须拨打箭矢,同样发挥了巨大作用。
呜呜呜——呜呜呜——
最这一阵号角声响起,敌人的第二拨两百骑开始加速,依然是沿着老路冲上来。马背上的敌人把单刀在头顶上挥舞起来,这是防止乱箭的干扰。
耶律敏年纪不大,但是血战数年时间也飞速成长起来,居然临时改变套路:“一石猎弓保持戒备,铁胎弓手增加两倍,准备直瞄射击——放箭!”
这一下敌人上当了,刚才每一个方向只有两张铁胎弓放箭,耶律敏突然改变策略,每个方向变成了八名铁胎弓手,一次就把敌人锋线上射死八匹战马。
骑兵冲锋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办法及时刹车。
前面的八匹战马摔倒在地,紧随其后的战马一拥而上,被战马的尸体一绊,顿时人仰马翻,这一次冲锋随即夭折。
耶律余睹果然有阴谋,耶律余里衍的担心成为现实!
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战鼓声突如其来,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四个方向上,突然分别杀出一队骑兵,人数都在四百骑左右,刚好冲击防御的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