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花钱请自己当打手,也就是把自己当临时工,没有一个正当名分,说到底就是一种轻视,李宪心里当然不高兴。
用一个外人当傀儡控制大夏国,真亏他们想得出来。不管夏安民说得多么美妙,李宪知道他们的计划绝对不能成功。
李宪有自己的长远计划,现在有人给自己投资,虽然当打手不光彩,但是经过一夜的仔细推演之后,李宪觉得这个生意也可以做一做。
反正是磨练军队战斗力,况且还有人送给自己一支军队,而且不用自己花钱,不用白不用。
通过借力行船不断壮大自己的实力,很可能找到另外一条通往自己原定目标的路,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李宪一口否定重装骑兵,当然有另外的考虑。
夏安民等人的确是在认真做事,三千八百人单纯从数量上来说,的确人数太少。
但是李宪仔细巡视一遍之后,才发现这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应该是从民间精心物色而来。
年龄都在十五岁左右,正是可塑性最强的时候。夏家和石家有钱,生活水平自然不差,所以这三千八百人的体格都十分健壮,比他的飞狐少年营厉害多了。
不管任何将领,看见精兵强将没有不动心的。李宪仅仅看了一眼就动心了,恨不得一口就把三千八百人吞进肚子里去。
要想征服人心,首先就要彻底打破原来的一切束缚。全部从零开始重塑新的理念,树立自己的高大形象。
全盘否定重装骑兵,未接下来重塑这支部队的灵魂奠定基础,就是李宪施展阴谋诡计,准备吞并这支部队的第一步。
李宪夸夸其谈的同时,心里正在做美梦,结果夏安民接到紧急通知,要带自己到平阳府城去一趟。
现在的局势混沌不堪,虽然自己代表耶律余里衍谈妥了“四方会盟”,也有了一个口头上的君子协定。但是李宪的灵魂属于二十一世纪,各势力集团之间没有正义可言,只有永远不变的利益。
经过一晚上的反复推演,李宪知道仅仅依靠蔚州五县巴掌大的地方,根本无法支撑自己未来的长远计划,借助外力是最直接的手段。
人生就是一场大赌博,人世间没有白来的财富,要拼搏就必须冒险。
夏安民毫无商量余地的邀请看似用强,但李宪认为目前根本不能拒绝。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到平阳府走一趟都势在必行。
不过,李宪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更不是什么人想捏就能捏一把的。要冒险就要有相应的收益,而且首先就要拿到定金。
“夏老先生,为何要我进城呢?”李宪说得很真诚:“你应该知道,我目前最紧迫的任务就是赶到太原一线,尽可能把耶律余里衍救出来,这也是我们密商的重要内容之一。自古军情如火,如果因为我在这里停留太久,导致不可逆转的局面发生,后悔就晚了。”
夏安民脸上也流露出一丝疑惑,也说得很真诚:“家族传信措辞急切,一定要我带你进城一趟。具体是什么事情,信中并没有说清楚。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所以我希望你尽快走一趟。”
李宪略一沉思,顿时有了定计:“现在有四个问题:第一,豹头寨的完颜京、鸠魔铁动静如何,需要你们这些地头蛇严密关注,并随时向我通报。第二,我手下的这个营,加上你们的三千八百人,要想办法秘密移动到晋阳城一线。第三,利用你们的网络,立即查清楚耶律余里衍所部近况。”
夏安民笑了笑:“第一,完颜京和鸠魔铁正在秘密北上,准备对我郭壁镇不利。第二,耶律余里衍不是吃干饭的,居然大打出手灭掉了南陀寨的公冶雄,收编土匪三千余人,目前已经扩张到六千人。利用显通寺、清凉寺的储备粮食,可以支撑两年。”
“耶律余里衍虽然兵力翻了一番,但处于重重包围之中,想凭借自己的力量逃出来难度不小。义胜军都统韩常出兵两万,并且亲自坐镇雁门县,手下兵马统制牛清驻扎光裕堡,兵马统制崔忠驻扎崞县。”
“折可存派出长子折彦彪率领马步军六千,驻扎在五台县严阵以待。最要命的是,完颜麻吉率领金兵四千余人,驻扎在五台山东面的石嘴镇,和北面的李翼、牛清连成一线,切断了五台山和蔚州的联系。”
李宪闭上眼睛,五台山周边的概况出现在脑海中,仿佛一张完整的地图呈现出来。
仅仅三分钟,李宪就明白了:“标准的铁桶阵!你少说了一路兵马,忻州东南方向的盂县,驻扎着冀璟和王焕的河东兵,一万五千人随时可以北上增援完颜麻吉。再加上太原府的折可存四万大军,整个包围圈的总兵力十万人,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李宪当然不会忘记冀璟和王焕的河东兵,因为他们压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盯着北面的平型关,准备随时进攻蔚州。五台山一线一旦打起来,冀璟和王焕肯定要浑水摸鱼,想躲都躲不过去。
五台山一线的情况有了一个初步印象,李宪终于开始担心起来,并非单纯担心耶律余里衍,而是担心自己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