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辙和他带出来的二十四个兄弟,都是卜家庄残存的精英,一个个力大无穷,趁手兵器应该是卜家独有的断魂锛。
李宪从飞狐县带出来的二十八名铁卫,都是少年营里面的骨干力量,趁手兵器应该是二十七斤的镔铁长枪。
因为大宋的兵器管制,担心进入东京汴梁城出问题,所以这两批人都换成紫铜棍冒充哨棒,只有李奚骨的球头巨斧、卜辙的断魂锛藏在马车底下带进京城。
奚家庄弟子没有统一兵器,私下潜入京城的时候,携带的都是木头哨棒。李宪不想让大宋君臣担心,所以没有给他们更换兵器。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只要拿下西北面吴幵统帅的这支官军,至少奚家庄弟子可以更换斩马刀。
李宪从马鞍桥旁摘下柔铁金枪向前一指,卜辙挺着六十八斤的断魂锛,带领原来的五十二名铁卫杀向正面的一百二十骑。
四十三名奚家庄弟子都是木头哨棒,在李宪的带领下斜插出去,目标是敌人后面的两百步兵。
没有发出喊打喊杀的叫声,完全是闷头猛冲,在敌人没有反引过来之前,两支骑兵就已经杀到身前。
要说作诗填词,程兆铭、吴幵都是家学渊源,卜辙等人绝对是狗屁不通。但要说到战阵冲杀,一窍不通的就是程兆铭和吴幵。
四周一片漆黑,两支骑兵闷声不响杀了过来,程兆铭的队伍连兵器都还没有抓到手中,就已经大难临头。
最先倒霉的就是程兆铭,因为他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卜辙奉命抓人,当然不会下死手。
六十八斤的断魂锛一记斜挑,程兆铭仓皇拔出来的宝剑被磕飞。卜辙左臂一展,程兆铭已经被拖过马来。
吴幵策马走在程兆铭左边,看见程兆铭一招就被敌人抓走,他想拨转马头逃命。
“哪里走!”
卜辙这才大吼一声,左手把程兆铭按在马鞍上,右手中的断魂锛向前一刺,刚好穿过吴幵的腰带,像抓小鸡似地拖下马背。
一招两式干净利落,当场抓获两人,半点挑战性都没有。
说来也是,程兆铭和吴幵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六十八斤的断魂锛根本就拿不起来,更何况抵挡这种凶器了。
大宋的乡兵,也就是民兵,算不得什么正规军队。大宋的正规军都没有半点战斗力,就更别说什么乡兵了。
卜辙一招得手,也看出敌人并非什么精锐之师,心里就有些不以为然。因为他毕竟才十五六岁,还是少年心性。刚才胜之不武,自然谈不上什么战意昂扬。
左手按着程兆铭,右手的断魂锛把吴幵按在地上,刚准备命人过来绑住,没想到一股劲风突然扑向头顶,让卜辙大吃一惊。
其它的办法都来不及想,卜辙只好放弃右手中的断魂锛,闪电般拔出腰刀凌空挥出。
咔嚓——卜辙感到手中一轻,就知道大事不好:敌人之中竟然也有猛将,自己的腰刀变成了两截!
嗖的一声——卜辙双脚后跟一磕马腹,宝马三段锦向前猛窜出去,随即一个紧急刹车,三段锦扬起前蹄一声长嘶,落到地面的时候刚好原地调头。
卜辙凝神一看,对面一匹骏马上面端坐一条大汉,身穿皮甲,头戴范阳帽,双手横握着一根铁棍。
卜辙抓起程兆铭扔到地上,随即策马往旁边一冲,刚好撞到另外一匹战马,抢到了一把斩马刀,这才笑骂一声:“好家伙,你他娘的能够劈断小爷的单刀,还有几两力气!报上名来,小爷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大汉手中的铁棍一振,说话像打雷似的:“某乃修武向成,阳武县乡兵枪棒教头。”
卜辙才十五六岁,是第一次来到大河两岸,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再说了,大宋朝廷的各种教头数万人,真有本事没几个,也没有人把什么教头放在眼里。
“向成?没听说过。”卜辙一催三段锦,手中的斩马刀已经当空劈到:“接小爷一刀试试!”
哧溜一声,卜辙的斩马刀在接触对方铁棍的刹那,突然改劈为削,贴着铁棍横削出去,竟然拉出一溜火星。
二马错镫的瞬间,卜辙扔掉斩马刀一个蹬里藏身,俯身把自己刚才丢掉的断魂锛抓了起来。
自己的兵器重新回到手中,卜辙顿时意气风发:“来来来,小爷试试你的真功夫,看你凭什么给别人当教头!”
口中乱叫,手中不停。卜辙的话音未落,断魂锛一招毒龙出洞,直奔对方的前胸扎去。
向成不甘示弱,双手握住铁棍斜撩而起,哐啷一声砸在断魂锛的枪杆上:“开!”
“开不了!”卜辙长笑一声,双手使劲往下一压,然后猛地往回一带,向成的铁棍就被拖开了,胸前顿时空门大开。
原来,断魂锛是一种偏门兵器,初看起来就像最古老的戈,又像钩镰枪。
前端是一尺二寸长的扁平凿子当枪头,精钢锻造,极为锋利。只要被捅上,肯定是一个开口呈长方形的透明窟窿。
后面是放大版的锛头,和枪头构成了一个十字,不仅能够勾拿敌人的兵器,还可以像锛子一样下击,从而凿开敌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