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五当家的连夜返回抢风岭,满怀怨气的向冯广林说了朱春子拿老弱残兵敷衍人的事,他本想着大当家听了必然动怒,没想到冯广林不怒反笑,道:“朱春子长着一肚子的心眼,他肯定是猜到我是想趁机削弱他的实力。”
五当家恨声道:“狗日的朱春子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当年要不是大当家的发兵助他,他早被官军剿灭了。”
冯广林摆手道:“陈年旧事就不要提了,当年救他是形势需要,他想必也清楚这一点,况且这些年他对我还算恭敬,一码归一码吧。”
五当家凑近一步,道:“大哥,我按您的吩咐,问朱春子要看绑走的县长姨太太,朱春子不让,说话的时候神色明显有异,我看他八成把花票睡了。”
冯广林脸色这时难看起来,猛一拍桌子骂道:“我们绿林的名声都是被朱春子这样的败类给坏的。”
五当家小心翼翼道:“大哥,接下来该怎么办?”
冯广林沉声道:“英雄帖都发出去了,戏要演足,你去放出风去,就说朱春子言而无信,三日期限未到就把花票糟蹋了,还逼着花票做响铃面,禽兽不如,坏了咱芒砀山的规矩,官府若来剿他,是好汉就不要偏帮。”
所谓的响铃面,是豫东土匪折磨花票的手段,土匪把绑来的女人剥光了衣服,在其身上系两个铃铛,勒令她去擀面做饭,做饭时身体摇晃,身前的铃铛就乱响,土匪见状笑作一团,使得花票尊严尽失,没脸见人,一般讲道义的土匪都齿于做这种事。
五当家眼睛一亮,暗道姜到底是老的辣,这一招不仅坏了朱春子的名声,而且传到官府耳中,岂能善罢甘休,官军必然会进剿朱春子,到时就可以坐观渔翁之利了,他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大哥英明!”
冯广林道:“凭这些还不够,还得催一把火,这次上二郎山,你摸清了地形没有?”
五当家摇头:“朱春子鬼精的很,上山的时候都蒙着头,看不清路线,不过我这次上山早有准备,带了两匹识途老马,有老马领路,不愁找不到上山的路。”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冯广林忍不住拍着五当家的肩膀:“真有你的,破了二郎山,我就把那里交给你管!”
五当家的大喜过望:“谢大哥!”
……
次日,韩百航起了个大早,先派人去永城最豪华的酒楼德胜楼订好酒席,同时给满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送去请帖,他则去了昨日丁作鹏送他的那片地皮上,此时百姓早已搬空,他花钱招来一群苦工和匠人,将这些破旧民房全部拆掉,而后拿出昨日画好的军营图纸,让匠人按图建筑军营,留下一个班的人去监工,之后便赶往县衙。
昨日没去县衙是为了避嫌,今天反正是要请客,他总得去面见上官,亲自送上请帖,以示尊重,丁府那边也得跑一趟。
到了县衙外,县长梅昌元已经闻了消息出迎,这自然有些屈尊,韩百航知道他不外乎给外人看两人关系不俗,也乐得配合他演一场戏,等携手入了县衙里,梅昌元的脸色就绷起来了,盯着韩百航说道:“韩连长,为何昨日到城后不先来见本县。”
韩百航一愣,暗想这梅县长也太没有官场的城府了,哪有这么直接问人的,怎么也得旁敲侧击吧,况且自己为何不来,他心里应该和明镜一样才是,这不是多此一问嘛。他打了个官腔道:“昨日一路风尘未洗,身上太肮脏了,标下想着来见县长不甚礼貌,就等到今日了,县长请勿见怪!”
梅昌元听了面色稍缓,不冷不热地说道:“本县知道你顾忌什么,何师爷已经把你的条件和本县说了,不就五成税赋吗,可以给你,但今天这个税就要收,你要是怕了就不要应。”
“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