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秀布置在热兰遮城周围的士卒一共三千人,以二比三的比例,能逼得荷兰人不敢出战迎敌,也从侧面反映了黑旗军士卒的强大和悍勇。
“哦……”
“本官明日便会乘坐刑天号,返回钦州。”赵无忌说道。
刘文秀顿时便是一惊,“大人为何如此匆忙?”
“中原之地,恐生巨变,本官不得不速速返回,以应对乱局,不过在本官临行之前,本官会先帮你攻下此城。”
庄妃的前来,让赵无忌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紧迫感,他仿佛已经听到了命运的齿轮声,正在咔嚓作响,不断转动。
刘文秀又惊又喜,急忙抱拳说道,“末将愿听大人教诲。”
伸手指着不远处的坚固城堡,赵无忌说道:“此城看似坚固,其实弱点也有,其最大的弱点,便在顶部。”
“顶部?”
“不错,便是顶部。”
这个年代的堡垒,对于四周和地下的防御都十分看重,但唯独对于头顶上的天空,却是没有多少防御措施。
因为这个年代也没有空军,这些堡垒也从未经受过来自空中的威胁。
所以所有的城堡,都没有考虑到防空的问题。
但赵无忌有热气球。
“待到天气晴朗之日,看准风向,顺风放几个热气球,热气球上,多放炸弹和燃烧弹,燃烧弹中可添加一些辣椒或是有毒物质,这样不但能以猛火伤敌,也能以毒气伤敌。”赵无忌说道。
“如此一来,相信只要轰炸那么个两三次,城中的荷兰人便会乖乖出城投降。”
嗯,被困在堡垒中,每天还要被火烧,被毒气熏,赵无忌觉得,这些荷兰人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当然,若是这样他们也能忍受得住,那本官还有第二套方案。”赵无忌继续说道。
“啊?”吃惊之下,钦佩不已的刘文秀急忙问道:“大人所说的第二套方案是……”
“用降落伞,”赵无忌言简意赅地答道,“降落伞的图纸稍后本官便会画给你。”
“若是毒气和爆炸,火烧仍旧不能让他们投降,你可以在夜间,释放大批热气球上天,并挑选精锐士卒,装备火枪和手榴弹,利用降落伞,从热气球上跳伞,从空中攻入敌军城堡内部。”
“这些使用降落伞的士卒,本官称之为空降兵,空降兵贵精不贵多,只要有三百人,便可轻易拿下此城。”赵无忌吩咐说道。
“末将遵令!”刘文秀激动地应了一声。
赵无忌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刘文秀几句,随即便带着商敬石等人,向着海边匆匆而去。
他准备今日便乘船出发,返回钦州。
五日之后,大明崇祯十六年,十月初七,正午时分,福州城。
衣衫破烂,却犹如无数具有顽强生命力的蚂蚁一般的农民军,手持兵器,密密麻麻地列阵在福州城下,呐喊鼓噪。
无数架云梯此刻也被高高抬起,纷纷地搭在了城头之上,无数农民军士卒,攀登在简陋的云梯之上,拼了命地向上爬去,想要爬到城头之上,攻取城池。
福州知府熊经虽然是一介文官,此刻却也是浑身浴血,一身的官服如今也变得破破烂烂,血迹斑斑,他的额头上也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刀痕,看上去十分可怖。
熊经目前的惨状,也并不比那些攻城的衣衫破烂的农民军士卒好到哪里去。
自从数日前,张献忠突然出现在建安府,突袭福建巡抚萧奕辅统率的五万大军,并成功取胜,萧奕辅当场战死,大将黄得功率领残部仓皇逃窜,据说是逃到了江浙一带。
随即张献忠挟大胜之威,挥师南下,率领手下大将孙可望,艾能奇,并精兵五万,杀到了福州城下。
早已得知噩耗的熊经,一面急忙上书朝廷,请求皇上派遣援军,一面匆忙组织官军士卒,将福州城守得滴水不漏。
熊经虽然是文官,但他却是个执拗性子,这几日来,他几乎吃住都在城头之上,并时不时地亲自上阵,帮助守城士卒搬运檑木落石等物,协助守城。
在熊经的激励下,在他亲自督战之下,守城士卒却也是士气昂然,这几日颇是守得有声有色,在张献忠率军猛攻之下,居然被他守住了三天。
只不过如今看来,三天却已经是熊经所能尽力的极限了。
这三天来,守城的三千士卒战死受伤将近一半之多,事到如今,熊经手中只有一千多名士卒可供动用。
而反观张献忠这边,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张献忠采用车轮战法,五万大军轮番上阵,士气越打越高,眼看今日,城中守军力量已近衰竭,若无意外,今日破城,已是必然之事。
远远望着战火中的福州城,张献忠心中极为得意,抚着颔下的大胡子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