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莫云喜对于大明朝廷也一向忠心耿耿,对于官府颁布下的命令,他向来都是带头执行,是以在钦州府他的地位很高,也很受人尊重。
两人平时私交不错,此刻骑在马上,也不时地交头接耳说着话。
“一会见了钦州伯,还望莫土司多替在下美言几句,哎,我家那小女,着实是个惹祸精!”土司梁仁明有些忧心忡忡地低声说道。
“好说,好说,那案子的凶手不是已经被抓获了么?此案应与令嫒无关吧?”莫云喜反问道。
梁土司叹了口气,无奈说道:“话虽如此,只是瓜田李下,不好分辩,小女也在那里,她刚走那女子便毒发身亡,无论如何,小女总是有几分嫌疑在身;
我听说前日赵大人曾亲自前去周主簿家,查勘案发现场,似有重审此案之意,此外我还听闻,这城中好多百姓都在传言,说是小女下的毒,那货郎不过是个替罪羊,真真气煞人也。”
“呵呵,钦州伯乃是我大明少见的文武全才之人,他一定能明察秋毫,辨明真伪,替侄女洗脱身上的冤屈,此事梁老弟尽管放心就是,就是在田知州面前,莫某也是有几分薄面的,到时愚兄尽力替你在钦州伯面前美言几句,不过,”莫云喜扭头看向梁仁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梁老弟,今日你这礼,可不能轻。”
梁仁明咬了咬牙,悄悄地对着莫云喜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一万两银子!”莫云喜不禁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老梁为了保住自己的闺女,也真是舍得下血本。
在两人的身后不远处,又有两个土司骑着马,两人都是一脸的骄横之色,也是聚在一起,边走边聊。
这两个土司一个姓农,一个姓罗,他们的部落距离钦州城比较远,都在遥远的大山里面,交通一向是非常的不便,道路崎岖,林木茂盛难以通行,是以他们对大明朝廷基本不怎么敬畏,反而对于和朝廷对抗的土司雷明比较亲近。
今日这两人前来拜访赵无忌,其实是想见见赵无忌,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替雷明前来刺探朝廷的虚实。
这两人一路走,一路大声谈笑不止,丝毫不在意其他土司看向他们的异样眼神。
土司农名则一面轻蔑地看着周围的众人,一面低声对一旁的罗杉说道:“听闻这钦州伯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年,看来这大明朝廷真是没人了,随便什么人都能当伯爵,这样的朝廷又有何可怕?雷老大也太小心了,让你我二人跑这么远的路,前来查看此人虚实。”
罗杉仰天打个哈哈,他看了看四处,眼看无人注意他们二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对农名则说道:“雷老大的心思,岂是你能猜得出来的!老大让你我二人前来,定有深意,你可不要胡乱揣测!否则传到老大的耳朵里,哼哼……”
想起雷明的凶残,农名则禁不住也打了个冷战,他连忙挤出一脸谄笑,看着罗杉道:“在下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罗老大千万不要介意,待会到了那里,在下一切看罗老大眼色行事便是!”
“慎言!雷老大才是老大,我罗杉又算得了什么!”罗土司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脸上却现出了洋洋得意的神色,显然农土司刚才说的话,让他颇为受用。
“记着,一会到了伯爵府,你就装着无意之中,提起喜鹊那桩案子,看那赵无忌如何收场,他若护着老梁,将来咱就把这事宣扬出去,让钦州的百姓知道,这个年轻的伯爵,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贪赃枉法的主!”
“若是他要拿办喜鹊,你我二人就煽风点火,火上浇油,最好是能逼反了老梁,回去之后,在雷老大面前,你我二人定是大功一件!”罗土司压低了声音,阴恻恻地对农土司说道。
农土司听了,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罗老大放心,在下到时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其实农土司也未必就一心想着要反叛大明,只是,他的部落距离钦州城太远,却离雷明的部落很近。
惹翻了朝廷,仗着地利的优势,他未必会有事,但若是惹翻了雷明,他可一定会死,雷明联合罗杉,两人可以非常轻松地灭掉农土司的部落。
所以农土司暂时只能紧紧抱着雷明的大腿,跟着雷明和罗杉,明着暗着对抗大明朝廷。
这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