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军的大营内,罗汝才的帅帐熊熊燃烧,火焰不断向四处蔓延,起火的帐篷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就连那厚厚的贵重的波斯地毯,也在烈火中不断蜷缩变黑,逐渐化为空气中的一缕缕黑烟。
帅帐周围的十余个帐篷也是纷纷起火,冲天的火光,在漆黑的夜晚里显得格外醒目,罗汝才,刘希尧,刘文秀三人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皆都是面带微笑。
刘文秀扭头笑道:“大帅当真好计谋,将计就计,故意放火诱敌,却在周围伏下重兵,若是狗官中计前来,我军便可瓮中捉鳖,给予官军以沉重打击,定可让狗官有来无回!”
刘希尧也是笑着不断点头,说道:“只可惜罗帅那豪华帅帐了,就连里面那罕见的波斯地毯,也是付之一炬,倒是有几分可惜。”
罗汝才身材最矮,位置却站在三人中间的中心位置,他手下头号大将王猛按剑侍立在他身旁,罗汝才抚着大胡子,哈哈大笑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若是此次能杀了赵无忌,这些身外之物便是烧了,又有何妨?”
三人对视一样,突然同时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在他们的身后,无尽的黑暗中,一万多名农民军最精锐的士卒,手持刀斧利剑,一动不动地躬身潜伏在火焰周围,仿佛警惕的猎人一般,耐心等待着他们的猎物跳入陷阱……
夜间,王福禄叔侄一如既往地来到了马厩,开始打扫,叔侄二人没干多久,便看到那胖子马夫迎面冲他们走了过来。
“老王,今晚大帅有令,全军戒严,马匹随时准备待命,闲杂人等,严禁进入马厩!”
王福禄吃了一惊,急忙上前笑着问道:“刘老哥,这又是为何?好好的怎么戒严了?”
胖子一脸没好气地说道:“大帅的想法,咱们这些下人,又怎么知道?还要求我等晚上也要留人守夜……”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叹道:“偏偏俺是个熬不得夜的……”
王福禄眼珠一转,便说道:“小人叔侄二人也不是外人,受了李爷的指派,常来马厩打扫,哪个不知?刘老哥,你看我二人晚上也没甚去处,不如就暂且在这里栖身一晚,顺便也好代您老人家守夜,您老人家自去安睡,如何?”
那胖子一听,眉开眼笑地说道:“这倒也是,王福禄,就你是个有眼力见的,又勤快又能干,再过几年,想必你也能晋身头领一职,到时俺老刘还少不得让你多多关照呢。”
王福禄点头哈腰地说道:“好说,好说,夜色已深,刘老哥快去睡罢。”
胖子哈哈笑着,转身离去,不多时,小木屋里便响起了他那如雷鸣的鼾声。
王福禄看着马厩中的马匹,正在思索之际,便听见自己侄子一声惊叫:“叔叔,快看,大帅的老营那边失火了,咱们快去救火。”
王福禄听着周围的动静,目光闪烁不停,过了一会突然伸出手去,啪地一声拍在自己侄子的头上,骂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帅营中起火,干我们什么事?你听这周遭也没半个救火的动静,那像是个失火的样子?分明是大帅又想出了什么计谋,准备坑人了!”
王喜捂着头,委屈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王福禄想了半晌,伸手指着草料棚说道:“你去睡觉,我在这里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