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公府、苻府、冠军大将军府、秦国公府、义阳公府、太子府……
三封信件入太武殿,邺城所有权贵都在谈论大赵国另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什么?年龄小?不能为并州将军?”
“少见多怪,李菟李将军十二三岁时就是数万大军的监军,十六岁任并州将军又如何?我大赵天王说谁是将军,谁就是将军,不服,不服你也有本事让大王点头!”
所有人都在讨论一个十六岁的娃娃是否合适成为一地镇守将军,但很快就把话题扯到了陈启国的奏折所言之事,原本谈论是否合适的话题也被扔到了垃圾堆里,各皇子皆不愿再谈论并州小子。
大赵天下是石虎的天下,也是他的一群儿子们的天下,没人愿意北方的鲜卑人破开幽州、并州,尤其是人丁更加凋零的并州。
“既然那小子愿意戍边,就让他在那戍边发霉吧,本太子懒得再理会他。”
面对手下担忧,石宣再也不愿意搭理怪异小子,看似一巴掌就能拍死,可自己却连连栽了两个大跟头,本还想继续打压,或是直接杀死了事,但一封奏折让他明白了石日归心意,又害怕石日归的担忧成了现实,大赵国都没了,抢了太子又如何?
除了一些将领眼馋并州将军一职而私下担忧不满外,至少石虎的子孙和文臣不再理会并州之事。
邋遢少年摇摇晃晃跌坐在墙角,小脸成了实实在在的猴屁股,嘴里吐着浓重酒气,脖颈上还挂着一大串铜钱。或许是真的在苻府多饮了两杯,摇晃两下想要起身,又一屁股拍坐在地上。
“娘地,一个失败的穿越者,一个连火药都不会造的垃圾……呃……爷好像也忘了……有木炭,有硫磺……还有面粉?不对不对,究竟是啥子啊?”
“梆梆……”
“棉花?”
“没人知道棉花是啥玩意啊~”
“丝绸?”
“可俺用过了啊……”
“梆梆……”
“究竟是啥玩意啊?”
小手照着脑袋就是一阵梆梆乱敲,可脑子却像是遗失了一部分,怎么也想不起来,脑子里不住冒出面粉和棉花来,面粉他能寻到,结果问起他人棉花时,一个个全成了拨浪鼓。
邋遢少年乱糟糟的脑袋都快成了如来佛祖,可一想到“佛祖”两个字,心下就是一阵恼怒。
“没见识的老秃驴,不就是在长安说个《西游记》故事吗,至于还把‘斗战胜佛’安在一个失败品身上?娘的,俺如今可是南北朝第一智将王猛啊……没见识的老秃驴,爷都不愿搭理你!”
邋遢少年再次尝试扶墙站起,依然再次跌坐在地,小脸上也有了一丝失落、落魄。
“唉……”
“南北朝,天下大势在苻家身上啊,你他娘地可莫要扰乱了原有历史轨迹……”
“哼!”
“老子与你死磕到底,一个失败的垃圾,爷还就不信了,那王霸会这么容易俯首称臣?”
“娘地,不就是爷想吓吓你么,一个好好的苻家、枋头,硬是被你个混蛋弄成了这般,混蛋啊~你知不知道,你个混蛋这么折腾,这要再费上爷的多少脑细胞啊?”
“娘地……”
邋遢少年也懒得再从地上尝试爬了起来,也不顾地上泥土是否让他更加邋遢,径直向后一躺,小嘴嘟囔,人却浑浑噩噩睡去,脖子上虽挂着一大串铜钱,怪异的是没人上前偷盗,邋遢少年更像是个瘟疫重病患者,所有人仅仅只是看了眼,想也没想,很自觉的远远避开。
董养五人前来送信,尽管五人一路未停日夜赶路,最终还是因年岁缘故,因沿途关隘拖延而晚了信件,只是他们没想到,自家都尉将军怎么就又变成了并州将军了呢?
五人疑惑不敢相信,在他们几十年生涯中,见过比这晋升还恐怖之人,可还真没见过十六岁就成了并州将军,即使冠军大将军也没这么恐怖提升。
尽管不想相信,但见到两千太子府私奴,看到五万斛粮食和三千万钱后,董养五人也不得不相信并州将军的事实。
一封信件,让陈启国得了个并无多大用处的并州将军,若可能,他会毫不犹豫拒绝了,但对于刘臣就又有不同,被贬为守门卒的他,再次在短短数日间成为了军主,麻秋也因此与苻家彻底闹掰,强行将枋头名下五千卒拉到邺城,成为右将军石鉴名下一部,随后孙伏都也领五千卒脱离,两人与石法礼一并彻底成为义阳公府名下一员。
麻秋、孙伏都的带头离开,枋头犹如爆发了一场地震,张豺第三个带人离去并加入太子府,仅剩的最后一人李农也在不久后脱离,虽没有加入任何一方,也只是带着人在汉民流民营外独立一营,但也终究脱离了枋头,原本有兵五万的枋头,一日间散去两万兵马,随之附属的族民散去近十万。
苻洪气的指着北方大骂,第二日,苻洪上了道请罪奏折,没有提起麻秋、孙伏都、张豺、李农几人脱离之事,只是说自己不该大怒骂人、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