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小八飞奔的跑了过来,他们脚步极快,一蹦一跳的。
他们年岁还小,根本不会压制感情,有什么都表露脸上。
裴旻快步迎了上去,一手一个,将两个小家伙抱了起来。
“诶呦!”
裴旻叫了声,开心的道:“又重了,再下去爹爹,只能抱你们一个了。两个一起来,还真的吃不消。”
小七依旧比小八调皮的多,亲昵的在自己父亲脸上来了一个亲亲,清脆的娇笑道:“那,那个时候爹爹是抱小七,还是小八!”
裴旻回香了一个道:“当然是小七,小七可是爹爹的掌上明珠。”
“嘻嘻!”小七高兴的笑了起来,抱着裴旻的脑袋,又是亲亲,有是用脸蹭着。
小八小嘴不由自主的嘟了起来。
裴旻自不会厚此薄彼,亏待自己的长子,探头在小八的耳旁说道:“再过几年,小八就是小男子汉了。男子汉大丈夫,要不学文兼济天下,要不习武,护民安邦,哪有再要爹爹抱的道理。”
小孩子就是好忽悠,小八认真的重重的点着头道:“小八要成为跟爹爹一样厉害的大丈夫,不跟姐姐抢抱抱!”
裴旻也在小八的脸上亲了一下,抱着两个小家伙走向了内堂。
裴旻直接去裴母的住处,向她老人家请安。
这也是惯例。
不说古代孝道大于天,与裴旻而言,裴母也是他最敬爱的长辈。
而且依照惯例,这个时候的娇陈也会在裴母那里,等着相会。
至于公孙幽,裴旻相信她也是一样的。
抱着小七、小八走进院子,果然裴母领着娇陈、公孙幽等候多时了。
至于公孙曦,裴旻是不见人影,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那丫头性子野,根本坐不住,半年不见估计伤好了差不多了,回长安了也不一定。
裴旻将小七小八放下,快步来到近处给裴母行礼问好。
裴母见自己的儿子脸上颇有风霜之色,又是欣慰,又是心疼,赶忙将他搀扶起来,说道:“这一去半年,是没吃好?还是没睡好?都瘦了。”
裴旻此去救援安西,正逢冬日,大雪漫天,寒风刺骨,军中膳食又差,西域也难吃到中原的各种蔬菜,受了不少罪,瘦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此刻他笑了笑道:“哪能啊!西域诸国国王不知道有多巴结孩儿呢,又是羊肉,牛肉的,都吃腻了,穿着暖和的皮棉袄,都觉得自己胖了。吓得孩儿没日没夜的练剑,这才廋了下来。”
裴母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见孩子一如既往,心底也是大安,满足的看着。
裴旻也跟娇陈、公孙幽打这招呼。
他跟娇陈是老夫老妻,心灵相通没有多说,关怀的问着公孙幽的伤势。
公孙幽一如既往的温婉,秀外慧中,柔声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梨老的苗医外加孙公子的针灸,相辅相成,效果极好。刚刚昨天梨老还说,只要再过十余日,便可断药。”
裴旻心底放心,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曦姑娘呢,她的伤好的如何了,这不见她人影不会是回长安了吧?”
公孙幽一脸的无奈,颔首道:“她伤的较轻,半个月前已经停药。姑臧毕竟不比长安,她耐不住回去了。”
“就知道!”裴旻吐槽了一句,虽说凉州男儿多彪悍,姑臧也有不少的武林人士,可跟藏龙卧虎的国都长安始终有着一定的差距。
这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这时裴母插了一句话:“也是时候传讯让小曦回来了,你们的婚事因为受伤、战事已经拖了大半年,可不能再拖了。谁知道再拖下去,又会有什么不可抗拒的意外?”
裴旻听着这话,身心那叫一个舒坦,果然是真好娘亲,带着几许期望的看着公孙幽。
公孙幽让裴母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道这事,脑海之中嗡的一声,只觉得脸上火烫一片,俏脸上飞起了两片粉红。
见裴母、裴旻都看着自己,公孙幽深吸了口气,朗声、清脆、直接地说道:“好,听裴姨安排。”
裴旻笑着咧着嘴,心情可比打了大胜仗还要高兴。
小七、小八显然不甘心给抢了风头,嬉笑着开始围绕着公孙幽转悠,直接改了口,“幽姨娘、幽姨娘……”开心的叫着。
娇陈也道:“那我也要改口叫姐姐了!”
公孙幽见一家人对自己毫无芥蒂,心底也是高兴、大安。
裴旻与裴母公孙幽、娇陈说了话,还商讨了一些婚礼的细节。
见时间还早,裴旻又回到了节度使前院与秘书王维见了面。
王维是一如既往的心细认真,他离去的几个月里,依旧将河西、陇右发生上报的大小事情详细的记载下来,称之为事无巨细亦不为过。
王维将一封信摆在裴旻的面前,说道:“这是陛下给裴帅的信,诸事可以日后详看,陛下的信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一定。”
裴旻不敢怠慢,打开了印泥,信中开头自是一阵夸赞,说他安西一仗打的漂亮。
继续看下去,李隆基在信中也问起了他安西的情况局面,但相比问王忠嗣的婉转,问裴旻的时候就直白了许多,直言满朝文武对于西域的态度游移不定,一天一个看法,对于阿拉伯与吐蕃的军事联盟,极为慎重,但多日商议不出个决定。
最后李隆基还向他征求了一个意见,说安西局面如此复杂,何人能够担任安西副大都督的职位?
是否需要让杜暹夺情起复。
“夺情起复”是应对丁忧守制的方法。
父母病故,官员不丁忧守制就是不孝,但若官员实在太重要,朝廷离不开他,皇帝则有权力免去官员三年守孝的义务。
夺情起复之下,则官员无需守孝。
裴旻让王维给他磨墨,自己沉吟了片刻,动笔给李隆基回了一封信。
一样的,信的开篇不是商议正事,而是拍马屁。
裴旻为官多年,对于拍马屁的学问也算是得心应手。
此战安西并未受到严重兵灾,固然是因为裴旻那如艺术一般的调兵水平,也有李隆基的决策之功。
那个时候只是安西战事起,根本就没有结果也没有开打,是裴旻单方面的断定夫蒙灵察会因私心误事。
若李隆基不信裴旻的判断,非要等到安西败局传达才派兵支援,那黄花菜都凉了。
故而裴旻是大书特书,将李隆基吹捧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