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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任筱开播还有小半个小时, 萧言磨磨蹭蹭的还没走。沈离不住的扭头看时间, 心里发急却不能表现出来。

“姐姐要走了吗”沈离见萧言终于拿起文件袋去换鞋,精神一震, 眼睛清亮, 蹭蹭蹭的跑过去伸手摁着门把手, 看起来是拦着她, 其实是准备随时为她开门。

沈离演技全开神色委屈, 软软的问,“姐姐真的要走吗”

萧言略微挑眉, 总觉得沈离事出反常要作妖。

她佯装没看出来, 走到门口伸手揽住沈离的后脖颈低头吻他额头, 垂眸看他,声音难得温柔带笑,“我给你订了水果, 待会儿送上楼记得吃。”

萧言偏头吻沈离薄唇, 拇指轻轻摩挲他后颈皮肤,低声说,“等我回来。”

沈离昂头,下意识的将手搭在萧言腰上, 微微攥着,心里忽然舍不得她走。

“再,再亲一下”沈离搂住萧言的腰,昂头索吻,声音低低的, 眼尾略微有些红。

这个模样倒不是装的了。

萧言笑,蹭了蹭他的鼻尖,嗔道,“小嗲精。”

萧言开门离开,沈离手揽着门怔怔的目送送她坐上电梯,眸光晃动,心里莫名酸楚。

她要是真不走,其实自己不看直播也行。

这个念头闪出来的时候吓了沈离一跳,正巧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他定的闹钟响了。

已经晚上七点四十五,离开播还有十五分钟。

沈离深呼口气,关门往书房走,准备奢侈一把,用萧言高配置的大电脑看直播。

他将零食酸奶都拿好摆在电脑旁边,正准备削苹果拼个果盘的时候,突然听到门铃声响了,他通过显示屏看,是送外卖的。

萧言走之前说给他订了水果。

沈离疑惑的开门伸手接过外卖,低头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盒子,心说怎么突然想起给他订水果了

沈离坐在柔软舒服的电脑椅上,将放在腿上的外卖盒打开,里头是半盒切成精致小块的红心火龙果,另外半盒是别的水果杂拼。

他昨天晚上蹲在马桶上刷任筱的直播消息,蹲的时间太久,出来的时候萧言问他沈离随口编谎说有点便秘。

她当时嗤笑来着,但明显还是把他的话记心底去了。

沈离嘴巴扁起来,用牙签叉了块塞嘴里,含含糊糊的说,“故意的,分明就是故意的”

都走了还这样用手在他心头揉一把,待会儿他还怎么专心看别人啊

太坏了

沈离摸出手机拍了张水果外卖的照片给萧言发过去

大离子:图片水果收到啦,满满都是爱

大离子:姐姐到了吗什么时候开会

沈离边打开电脑下载直播,余光边瞥手机消息。

楼下萧言坐在车里,司机侧头问,“萧总,咱们走吗”

“不走。”萧言等了会儿,就看到沈离发来消息。

萧:快到了,水果别浪费,好好吃完。

说罢她落下车窗看着灯光明亮的楼上,目光凝在自己家的窗户处,心说她倒要看看沈离要做什么。

晚上七点五十五,离开播还有最后的五分钟,直播间的弹幕上已经在有人开始倒计时。

还没见着正脸呢,人气就先火爆起来。

最后三分钟的时候,直播间开始播放任筱昨天微博上发的那个角色剪辑视频。

腿上水果盒里的火龙果已经被沈离吃完,他揉着发胀的小肚子,伸手将水果盒放在书桌上。

现在别说零食了,他撑得就连口水都喝不下去。

沈离双腿盘坐在电脑椅上,满脸沉醉的看着视频里的任筱。

倒计时:

沈离深吸口气,觉得自己的钱包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任筱露面了

先出现在镜头前的是调试直播功能的工作人员,沈离跟着弹幕“吁”了声,用手指缓慢戳字,“要看姐姐要看姐姐”

像是听到了粉丝们的呼声,任筱笑着出现在镜头前面,坐着跟粉丝打招呼,“可以看的到我吗”

弹幕瞬间糊了满屏,全都是声嘶力竭的“可以我可以”

沈离关掉一半的弹幕,这才勉强看清任筱的脸。

他觉得自己才个把月没关注任筱的消息,怎么今个猛的再看她,发现她有些不一样了

说不出来的感觉,就觉得屏幕里开着美颜跟粉丝互动的任筱,和他记忆里那个手持长剑眉眼桀骜的人不同。

沈离明白演员不是角色,但他之前都没有这种感觉。

任筱生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满眼深情,眼睛黑白分明似醉非醉,眼眼角略带浅浅红晕,让人心神荡漾。

不笑像桃花,笑时似月牙,亦正亦邪摄人心魂。

可现在屏幕里的任筱,眼神略显油腻。

沈离纠结的抓头发,心说难道是任筱年纪大了可她也才刚三十,就比萧言大两岁,难道二十岁跟三十岁的分水岭这么大吗

沈离想象萧言三十岁的样子,四十岁的样子,他觉得萧言就是八十岁满头白发,也是个精神奕奕不会油腻的老太太

她往哪儿一站,质就能秒杀所有人。

沈离昂头弯眼无意识的笑,跟个小傻子似的,笑着笑着就缓缓垂眸嘴角慢慢抿平。

他木着脸想,那时候自己早就人老色衰了,肯定不会陪在她身边,还想这些做什么。

直播视频里,任筱回顾起自己接的第一部戏,古装剧,是个亦正亦邪的女配。

沈离立马回神,眼睛直直的看着任筱,听她回忆当时的事情,沈离目光有些迷离,好像跟着她的话回到了十年前。

回到那个蒙着层灰暗阴霾的岁月。

沈父又结婚了,沈母翻出家里最后的一百块钱要出去赌,沈离饿的胃抽搐,脸色发白眼巴巴的看着沈母离开。

大冷的天,他穿着件宽大单薄明显不合身的毛衣站在楼道里,手指冻的通红麻木。

楼上楼下的人从他身旁经过,都忍不住心疼的叹息,说,“父母作孽,可怜了孩子。”

是住对门的邻居陈叔叔心软,把他领回家端了碗面疙瘩给他,“这都过的什么日子。”

陈叔叔人不坏,就是说的话不好听。他说完沈母又说落沈父,目露可怜的看着沈离,说他将来可怎么办,指不定到过完年就得辍学跟人出去打工了,不然非得饿死不可。

十岁的孩子,已经可以在酒店里给人刷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