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华池也对薛睿的痴情有所耳闻,喜欢的是一个头牌,还是他曾经的部下青染,如果他知道青染死了,自然不会认为眼前的人是,但五年前就知道青染带着他最强一支队伍离开了。
青……染?虽然看不出眼前的女子是不是,不过能让人上个月还在栾京,这个月出现在羊暮城,多半就是本人了吧,对于这种猜测乐见其成。青染,多年不见,你可有为当年无故叛逃有过哪怕一丝愧意,若不是你们从旁掩护,我怎会失去他的踪迹如此之久?
笑了笑,意味深长,“原来如此,是本王失礼了,若是将来办喜宴,记得给本王送一张喜帖。”
“一定一定,王爷客气了。”
这只是个小插曲,但无论是青染还是薛睿,都觉得没那么简单。
在看不到邵华池的地方,薛睿轻声问:“你觉不觉得刚才瑞王有点……古怪?”
“谁让你说出如此令人误会的话,这下你是想害死主子吗?你的脑子是被浆糊吃掉了吗,亏得主子如此看好你!”
“方才,我感觉瑞王的眼神,似乎在引导我说出那些话。”他有这种感觉。
“怎么可能,你说瑞王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了?不行,若是被发现,瑞王一定会解决了主子的!”
“小染,冷静点,这不像平时的你。”他知道,青染不是不愧疚,如果可以,她是不想和瑞王正面对上的。
“怎么办!?”到底是前后两个主子,青染的模样有些六神无主。
薛睿也知道自己刚才太冲动了,抓住了她的手,“别急,我来想办法!”
无论两人再忧心,傅辰现在都出不了这个客栈了,原因自然是瑞王已经过来了,今日要与民同乐,再出去可就不合适了。
身为皇族,几乎店里只要听到的人都要到前面去叩拜,这本就是不成文的礼节。
一群人黑压压地跪在那儿,好的位置早就被人抢光了,傅辰正好跪在不起眼的角落,其他几人也都跪在不远处。
他忍不住摸了摸刚才贴面具的边缘,确认自己没什么破绽的时候,瑞王的脚步踏了进来,眼皮一跳,傅辰做匍匐状。
与店家寒暄了几句,瑞王顺便扫视了一遍整个大堂蹲着的人,记忆描绘着那人如今的身材,到底易容只有脸部,而他曾经看过傅辰的真实身材,实时更新了那人的最新情况。
这也是他铤而走险看人沐浴的原因之一。
那不是一个少年了,而是个真正成年的男子。
这样粗略的扫视中,有三个与那人身材相仿的人。
邵华池托着身边用遮面女眷的手,就听到店家的致歉,说是没有及时疏散人员,令瑞王委屈了。
邵华池则是示意无事,让所有人都起身,瑞王虽然神色冰冷,但态度是和颜悦色的,令人感到身心舒爽,不愧是素有贤名的瑞王,果然谦逊有礼。邵华池告诉店家,不用赶走所有客人,他来的目的就是与民众一起庆祝火把节,哪里能搞特殊,与其他人一样就行了。
店家忙不迭应是。
拉着女眷,两人朝着楼梯的地方走去,刚才三个可疑人物他已经在不同角度观察过了。
楼梯下的角落里的,是最后一个。
当扫到对方几乎一模一样的指甲弧度和指关节时,邵华池微微扬起弧度。
天底下手指相像的人的确很多,但是前提是也能搭配一样的身材,就算你能改变所有言行举止,除非你有本事连这些都改变,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你是,你就要等到我确定为止。
瑞王上了楼,身后跟着几个士兵,并没有一般王爷出行的配备,反而显得格外简单,听说瑞王本身就是个武功格外高强的人,西北多少人想动这位王爷,但成功的人缺少。
傅辰看着对方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松了一口气。
回屋后,对身边的胖虎几人说,“马上联系到青染,尽可能低调,什么都不要做,另外就是你们几个先离开,让青染和还有任务在身的人留下。”
这简直太急了,至少在其他人看来是如此,但傅辰向来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很少改变自己的想法。
“但我们都走了,您呢?”
“我在这里还有必须见的人。”傅辰也知道,现在和大部队汇合后,他应该先修生养息,“瑞王原本没回来倒也罢了,现在回来了,这座城的戒备就提升好几个档次,不利于做事,反而应该尽可能低调。我们这些年的重心不在晋国,做的事目前与瑞王也没有冲突,何必与他们硬碰硬,白白浪费掉我们的布置。”
根据青染的情报,傅辰才做出这个判断,这座羊暮城因是边陲,形势比想象的复杂得多,各方人马都有异动,只是瑞王在的时候,各方势力暂时被镇压罢了,每年他一走,情形就会出现变化,往年青染也是趁乱在这座城扎根的,要说瑞王在其他地区或许只有一个名号,一旦到了西北,就是如雷贯耳了,和这几年频频出现有脱不了的干系。
在胖虎离开前,还记得他们主子耳提面命的话,这是对留下来的人说的,“不要引起瑞王的注意,我们不动,对方就注意不到我们身上。”
到底,现在这羊暮城有寿王,有扉卿,还有在本城的地头蛇,里头想要邵华池的命的人,本就不少。
他就不去“锦上添花”了,也希望对方不要扰乱自己,如若有什么冲突,就不要怪他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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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子后,邵华池就放开手中人,“今日做的不错,先下去休息吧。”
纱帽下的人被身后的罗恒带走,一句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把他带到了自己房间,才露出了真容,正是一个傅辰认识的人,就是在流沙区域外救下的尧绿,只是他被物尽其用,邵华池也懒得再随便找个女人过来,干脆就把本来也不强壮的人给装扮了下带来凑数。
尧绿在经历过流沙差点丢了性命,而后又看到了邵华池为王者残忍的一面,以前那些旖旎心思早就消失殆尽了,现在只要看到邵华池,他就是瑟瑟发抖的。
罗恒把人安顿好,一回来就看到自家主子皱着眉头,一脸嫌恶望着自己的手,果然没一会就听到主子的吩咐,“去打点水来,本王要净手。”
将手搓了好几遍,确定上面没有残留别的恶心味道,邵华池才问向身边人,“让城内眼线注意的王大,是不是已经不在这个客栈了?”
“是,我们的人正在调查。”
“不必,他就在这里,就在这一层楼,他的易容术高明到就是你们也不一定查得出来,现在他的身份应该是……”邵华池说了个体貌特征,然后才道:“准备好晚上的一应安排,我要知道他的全部动向。另外,让祝良朋从皋州带来的人呢?”
没一会儿,邵华池要的人就被推门进来的罗恒给带来了,是个皮肤黝黑,瘦瘦的小女孩,只是眼睛特别大,看上去还有点怯场,当看到里头邵华池那半张俊美的脸时,才露出了一丝笑容,扑了过去,“华池哥哥。”
这是邵华池五年来的成果,让这家人对他的称呼变得如此亲昵,原本按照这家人的拘谨是绝对不会如此亲热地喊堂堂七皇子的,哪怕他们还是拘束的,但对邵华池的尊敬和喜爱,确是有增无减,谁都能分辨出别人对自己的真心假意,如果一直对自己付出,本就心善的人家又怎么会不触动。
邵华池眼眉柔和了下来,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任何人都身心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