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洪承畴轻笑一声道:“孙大人以为这话如何?高迎祥?李朝生要是高迎祥就好了,此人毒辣远胜高迎祥百倍不止,高迎祥流寇而已,而李朝生……”
洪承畴话说了一半不再说了,有些事情不能说透,说透就没意思了。
卢象升这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孙传庭看向卢象升道:“卢大人以为朝中之言如何?”
卢象升喝了一口酒道:“孙大人,这朝中之言如何,我不知,可是我唯一知道的是,这流寇刚平,陛下一定要休养生息,切莫再起刀兵,李朝生会不会是洪承畴第二我不知道,但是朝廷要是率先跟蓝田开战,胜算,不大。”
卢象升这话说完,孙传庭与洪承畴对视一眼,半天洪承畴道:“卢大人所言甚是,大明现在能战之兵,除了咱们三人麾下部队,也就辽东军队可以一战,可是辽东是防备鞑子的,若是陛下真的被那群大臣蛊惑,想要跟蓝田动手,你我恐怕会首当其冲啊。”
孙传庭闻言眯缝着眼睛道:“卢大人此言不假,咱们就是三把刀,尤其是打败了高迎祥,咱们在陛下眼里就是绝世凶兵,可战任何敌人啊,可是跟蓝田打,恐怕就要仰仗二位仁兄了,不怕二位笑话,我秦军三分之一就是蓝田人,若是我真的对蓝田动兵,消息可能没传出中军大帐,我的军队已经哗变了。”
听了这话洪承畴苦笑道:“孙大人啊,我麾下虽然蓝田人不多,可是用的军需都是蓝田供应,士兵视蓝田为亲人,这时候我要是敢说咱们要打蓝田,我的军队就算不哗变,也绝对是消极怠工,毫无斗志,这样的军队跟蓝田那群虎狼争锋,恐怕会惨死当场啊。”
说完这话二人齐齐看向卢象升,这里面对蓝田依靠最小的就是卢象升,要不朝廷下令这脏活就让卢象升来干?
卢象升苦笑道:“二位兄长,你们都不是蓝田的对手,兄弟我怎么可能会是蓝田的对手,不瞒二位我跟蓝田有火器交易,蓝田有一种火器叫做手榴弹,吕梁山一战,我部二百人用一千枚手榴弹就打退了,李自成最精炼的五千精锐,而这种火器,蓝田能卖给我,你觉得蓝田会有多少存货,就我这点人马,蓝田找一关隘,派出几千人使用手榴弹就能挡住我几万大军,到时候跟蓝田打消耗战,二位兄长你们觉得我能赢吗?”
听了这话孙传庭苦笑道:“跟蓝田打消耗战?这怎么可能,别说目前千疮百孔的大明,就是天启年间的大名国库也扛不住蓝田的消耗啊。”
洪承畴喝了口酒颇为苦涩的说道:“蓝田李朝生,是我平生见过最懂得如何治理地方的大才,若是遇到一明主,以其为内阁首辅,大明恐怕会再回巅峰,至於辽东鞑子,疥癣之疾啊。”
听了这话孙传庭,卢象升颇为认同,论军事打仗,他们没看出蓝田有什么帅才,全都是一群凭借着火器优势进行碾压战斗的。
可就算如此,就是无解,因为在强大的火器面前,任何兵法都显得苍白无力。
可是要论治理地方,骄傲如洪承畴,孙传庭,卢象升这样的千古名臣也要竖起大拇指说一声,佩服。
没办法,李朝生的治理地方的才能,让洪承畴等人长了见识啊,李朝生凭借一个小小蓝田县,弹丸之地,就能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而现在李朝生的地盘也没多大,只是占据了陕南地区,可是李朝生凭借区区陕南地区,竟然敢跟庞大的大明帝国叫板,甚至敢对耗,而大明呢?
却不敢跟他对耗,可见李朝生的能力,洪承畴三人都很认同李朝生能力,可是越认同,越觉得这件事枣手,怎么办?
朝堂风向明显不好,这时候让他们跟李朝生翻脸,他们都是不愿意的,一时间三人陷入了沉默,半天,洪承畴道:“咱们皆为外臣,朝堂之事不是咱们可以左右的,但是跟蓝田作战无异於以卵击石,你我生死倒是小事,可是如果把李朝生逼反了,其危害,远甚於流寇,大明国祚,说不定就要毁於此。我等为臣不可看着大明滑向深渊。”
听了这话孙传庭道:“洪大人说的极是,可是陛下若是下旨?”
洪承畴听了这话道:“流寇匪首虽然伏诛,可是山西李自成部还在作乱,我要申请朝廷,去山西剿匪。”
听了这话,卢象升道:“洪大人说的是,前些日子我军探哨在宣府发现鞑子骑兵,其可能有意南下,不得不查,我部即日就要回到宣府,防守边境以防鞑子扣关。”
孙传庭听了这话看着二人道:“二位大人,都有去处,那孙某也不能甘居人下,湖北张献忠挖掘皇陵,大逆不道,老夫作为大明臣子,当起大军灭杀此僚,告慰大明历代先祖。”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突然笑了起来,一时间感觉轻松好多,这时候搞蓝田县,也不知道是那个大聪明坐在屋子里想出来的,凡是你来过蓝田,跟蓝田军队打过招呼,你就不会有如此愚蠢的想法,蓝田的可怕可不是表面上可以看出来的。
《控卫在此》
三个人打定注意不跟蓝田作对,而那位大聪明这时正在京城面见自己的同伙呢。
京城兵部尚书杨嗣昌府邸,陕北大捷的消息,今天刚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到了京城,崇祯皇帝看了之后,那是兴奋异常啊,彷佛看到了大明中兴的样子。
杨嗣昌也是在第一时间得到的消息,前天张献忠愿意诏安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杨嗣昌这里,现在高迎祥被抓了,陕北流寇消亡殆尽,而湖北张献忠也愿意受诏安,只剩下山西李自成在苟延残喘,不过李自成也被卢象升收拾过了,不成气候,被消灭也是早晚的事情。
一时间天下的贼寇彷佛一夜之间就消失了,既然贼寇消失了,那么蓝田李朝生就可以收拾了,毕竟蓝田这块大肥肉真的是太肥了,他还有他代表的南方士大夫集团已经垂涎三尺,急不可耐了。
杨嗣昌的书房,这时一个老学究,一个长得很壮的青年等候在这里。
杨嗣昌一进来,二人齐齐见礼。
“见过杨大人。”
杨嗣昌看着二人道:“不必客气,快坐,快坐,今日招二位前来,想必二位已经知道所谓何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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