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就想起自己和莫云舟打电话的时候,他正不顾一切地赶来。
她现在万分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有多听他说几句话呢?就应该一直开着手机,一直让他和自己说话。
她身边几乎所有重要的人都走了。
她看着亲生父母的车祸现场,听着养父在天台的楼顶给她打电话。
那种被戳穿胸膛一切被夺走的感觉,她一直觉得很可怕,不想要再重来一次。
那么莫云舟接到她的电话时,又是怎样的感觉?
宁韵然的眼睛红了,刚刚才喝了几口水,大概还没来得及消化,就变成眼泪流出来了。
她不能有事,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活下去。
所有她经历过的伤心和痛苦,她都不想让莫云舟承受。
此时的警方还在筛选盘查国道的监控。
顾长铭来到医院里,陪在周暖的身边。
“顾大哥……宁韵然找回来了吗?”周暖的声音已经哑了。
“还没。”顾长铭摸了摸周暖的额头,“你都脱水了,再晚一点找到你,就要休克了。”
“我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她站在仓库的窗子那儿,叫我赶紧跑。”周暖吸了吸鼻子。
“你放心,绑匪绑了她,早晚是要联系我们的。等到时候再看,是给赎金,还是配合警察的行动。”
“嗯。”周暖的眼泪沿着眼角滑落下来,小声呢喃,“顾大哥……我觉得婳栩姐知道……”
顾长铭将食指放在唇间,示意周暖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周暖说。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能如何?”
周暖沉默了,又说:“我们算不算坏人了?”
“怎么了?”
“好人成佛要九九八十一难,坏人成佛只需要放下屠刀。”
“你在说什么啊?”
“我的意思是,我们既然是坏人,手中也是有屠刀的。”周暖闷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