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笙继续挑,指了指其中一块道,“那块枣红色的吧。”
掌柜一惊,“确定要这个?”
“掌柜不是说过了,红皮出白玉,就要这个。”
“可是这个裂太多了。”掌柜不看好这块,“遍布整个全身,赌赢的可能性很小。”
他迟疑道,“方才那块白皮的裂还不如这个,你为什么要这个不要那个?”
“白皮的切口是黄玉,这个是白玉,当然要这个。”杜笙坚持。
掌柜的只好把原石拿过来,递给杜笙,“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这块表现太差了。”
虽然是白玉,但是里面问题很多,“裂这么大,肯定涨到里头了。”
这块严格来说是他切毁的料子,本来是想涨涨价,结果切赔了,这一小堆很多都是这样的。
杜笙接过料子反复看了看,“这块料子是籽料,虽然裂很多,但是整体很大,看切口润到了陶瓷光泽,越到里面润度越高,如果运气好,能切出个戒面,再不济车几个珠子,那也是赚的,对不对掌柜?”
掌柜嗨嗨一笑,“话是这么说,可裂到了这种程度,万一啥都做不了,它就是羊脂白玉也是个废料。”
现在虽然也差不多是个废料,不过如果有人捡漏,他还能卖个五千两,如果切开什么都没有,它就是一文不值。
“试试呗,反正这种料子也不值什么钱。”和掌柜方才磨的那块玉相比,这块确实不值什么钱。
掌柜点头,“那就听老弟的,左右五千两银子,我能保本就好,不过要是赔了,老弟可就一个铜板都拿不到了。”
杜笙颌首,“规矩我都懂。”
不可能掌柜赔了他还拿钱,不像话。
掌柜将原料从他手里拿过来,准备搁在外头切,他外头放了一台水櫈,现代有切割机,这个时代有水櫈,原理差不多,只不过一个用电,一个用脚蹬,脚踩的转轴飞快转动,与石头碰撞,擦出火花,过热的温度能把石头切开。
这个时代已经有铁,在速度很快的情况下就是一张纸都能切东西,更何况铁,速度是比不上现代,但是掌柜的熟练,加上原石不过一只手那么大,还是很快切开,前后用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第一刀从裂口最大的地方切,切石头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个不好,本来可以卖高价的玉被切毁了,镯子做不了,牌子和戒指都做不了,可不就是毁了,所以切石头的时候俩人也考虑了许久,最后一致同意从裂口切。
第一刀不太乐观,裂不仅涨到里面,而且分裂到各个地方,全是细小的裂,像碎玻璃似的,掌柜的叹息,再看杜笙的眼神也没那么友善。
什么相玉师,都说了这块玉不能赌不能赌,非要赌,输了吧?
现在一文不值。
杜笙倒是没急,细细看了一圈,发现有一边的痕迹比较浅,而且那背后肉不少,“沿着这个再切一刀吧。”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裂没涨进去,只要没涨进去,抠一个牌子,几个戒面不是问题。
而且他猜的没错,越是到中间,润越好,现在到了羊脂程度。
掌柜不满,“都这样了还有必要切吗?”
一刀两半,从中间切的,两边全是裂,一边大裂,一边小裂,大裂没指望了,小裂更烦人。
“赌小裂没涨进去。”杜笙拿着玉,又在太阳光下瞧了瞧,玉呈现半透明状态,说明种水不错,“这么好的种水和润,掌柜确定不再赌一把?”
掌柜张嘴想说话,半响咽了下去,“就再赌一把吧。”
他说着把料子抢过去,搁在水櫈上切,切掉了一厘米左右,果然,那玉片拿掉,底下的裂浅的几乎看不见,有一半干净无尘,没有裂。
“赢了赢了!”掌柜大喜,指着玉道,“这边抠个戒面不是问题。”
一个和田羊脂白玉戒面出手最少七八千两。
“掌柜再切一刀,留个戒面的位置,把这条裂切掉,底下搞不好可以取牌子,就算取不了牌子,再抠俩戒面,车几个珠子还是可以的。”
不过底下的位置已经很靠边了,种水和润肯定不够,最多到玻璃光泽,三等水,价格相差了几倍,不过到底是白玉,虽然色也有点不正,不过合一起卖个两千两不是问题。
两千两和八千两是一万两,扣除成本,掌柜的赚了五千两左右。
五千两对于掌柜这个级别来说不算什么,就是赢个开心,赢个信任。
杜笙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这是他在这边第一次赌石,赌的还是和田玉,不是翡翠,关键还是给人当相玉师,不能出错,一旦出错,他往后再也没脸来黑市不说,还有可能遭到掌柜打压。
能在黑市混的,说没有手段那是不可能,就算江家家大业大也保不住他,他这相当于行骗。
江家保他等于坏了自己的名声,所以这一出赌,看着平静无波,实际上杜笙冒的风险很大。
“掌柜的成本价是五千两,只赚了五千两,所以给我五百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