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生拿出匕首千钧一发中挡住,但喻中明手中的刀锋利无比,一刀就削掉了孙生的匕首,连带去了孙生的半个拇指。
关玉儿呜咽了一声,她并没有失去理智,她知道孙生在保护她,特并没有傻站着。
她立刻就朝门口跑去。
在武力对抗中她却一丁点忙也帮不上,在孙生旁边反而会碍手碍脚,最大的突破口就是开门。
方金河在外边,他总有办法对付喻中明的。
但是关玉儿的手还没碰的门把,后头的孙生被力气猛地一推,正好倒在了关玉儿身上,将她压倒在地。
关玉儿忽然浑身发抖,她转过头来一看,看见孙生的肚子上插在一柄短刀,浑身上下都是血。
她双目涣散吐了一口血,关玉儿摸住她的脸,她感觉到那血温热粘稠,袒露在空气里,热度渐渐消失,就像生命在流逝。
“不要…….”关玉儿的眼泪滴了下来,她脑子一片空白,惊恐而无助,所有的冷静与理智全部消失。
孙生的眼睛看着她,她的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关玉儿俯身侧耳去听…….
“——”关玉儿失声痛哭,但声音还没从喉咙里出来,一只大手猛的捂住了她的嘴。
喻中明把关玉儿拖了出来,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他将窗口一推,双手扯开被封好的窗口,抱着关玉儿跳了下去。
…….
“说话。”
“说话!”
“再不说话就杀了你!”
关玉儿嘴上的胶带已经被撕开,她正在一辆汽车的后座上坐着,旁边是喻中明,看开车的方向是码头。
喻中明拿着枪抵在关玉儿的太阳穴,有些暴躁的要她说话,但是关玉儿一声不吭,却一直在哭。
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喻中明把枪放下,他恶劣的笑了一下:“刚才你那个保镖身手很不错嘛,要不是事先用了药、我的刀是把好刀,她完全可以不吃亏。哦,对了,她也不必挨刀,我就是吓她一下,把锋往你的方向一转,她就立刻凑了过去,给你当挡箭牌了!”
“接着是破绽百出,一刀就能致命。”他凑近关玉儿的耳边,低声开口,“要了她命的是你。”
关玉儿双目猛然睁大,她浑身抖了起来,喻中明哈哈大笑:“好巧,正如我当年一样,也是肚子被刺了一刀!关玉儿,疼不疼呀?”
他伸手捏住关玉儿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问道:“疼不疼?”
关玉儿张了张唇,片刻后才吐了两个字:“好疼。”
喻中明眼眸动了一下,关玉儿此时此刻浑身狼狈,藕粉色的洋裙上沾满了血,她的右脸在附耳听孙生说话的时候沾到了血,在苍白的脸上像极了点缀的朱砂,近距离看,她的睫毛非常的长,瞳孔接近灰色,双目无光,如同一具精美的人偶,却有一种惑人心神的魔力,像极了森林里蛊惑过路的骑士去墓地的精灵。
喻中明忍不住擦了擦她脸色的血,接着他是愈加烦躁:“你疼什么?你又没受伤。”
关玉儿不说话。
喻中明又问:“你不怕死吗?”
“你之前不是最怕死的吗?”
关玉儿看着窗外不出声。
喻中明盯了她片刻,突然轻轻笑了起来:“忘记告诉你了,我早就知道你是玉月公司的老板,不过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千鹤,但是……”他的声音更轻了,“我在你那个服装厂里埋了几颗炸.弹。”
关玉儿转过头冷冷的盯住他。
他似乎十分享受这样的注视,他愉悦的笑道:“我看见你忙前忙后在给服装厂里的工人挖地下仓库、教人锻炼身体,真是有趣极了,那时候我就想,我要是埋个炸.弹,‘嘭’的一声,你会是什么表情呢?嘻嘻。”
关玉儿冷冷盯着他:“你要做什么?”
喻中明哈哈大笑:“没做什么,就想抓住你!就想看你这副表情!”他手中的枪在指尖流畅的旋转,语气十分放松,“待会有趟客轮去往日本。”
“我在日本留学四年,十分的熟悉,千鹤社不算什么,关玉儿,对,你那个眼神特别不错,但是你得跟我去日本,知道吗?”
“为什么?”
关玉儿突然看着他的眼睛,她的眼睛十分清澈,睫毛上还沾着泪水,既脆弱又凌厉,她问,“为什么要我跟着你。”
喻中明一愣,他张了张口仿佛要说什么话,但是他立刻又慢悠悠的笑了起来:“这样方金河才会痛苦不是?”
关玉儿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他又说:“既然你这么聪明,在日本肯定可以帮我做很多事,玉月公司都打理得这样好,我没有想到呀关玉儿。”
关玉儿依旧看着他的眼睛。
喻中明别过脸不与她对视,关玉儿突然说:“你是日本的细作?”
喻中明冷笑一声:“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关玉儿突然笑了一声。
不知道触碰到了喻中明哪片逆鳞,他突然凶恶起来:“你笑什么?不用笑,你很快就会和我一样,只要你在我身边,他们都会觉得你也是细作!”他冷了下来,“你也可以逃走,或者自杀,但是我只要有一天看不见你,我就让人点燃服装厂的炸.
弹!”他摸了摸关玉儿的脸,低声开口,“知道吗,关玉儿。”
“知道了。”关玉儿低着头,车内的阴影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小声地说了一句,“炸.弹在哪里?”
喻中明笑了一下:“我没那么傻,当然不会说……不过那炸.弹若不趁早拆除,说不准哪天有人点了火,说不准有人碰到了机关,哈哈!”
喻中明看了一眼她的神情,说:“知道该怎么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