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玲的女人看看我,伸手在我的下巴上抹了一把,我浑身别扭,赶紧躲开。她笑了:“还是个雏嘞。”
“别开我兄弟玩笑,”黑大壮有点不耐烦:“带我们去。”
玲招招手:“跟我来吧。”
我和黑大壮跟在她身后,她带着我们穿过舞池,到了后面。这黑舞厅原来另有玄机,前面是大厅和舞池,隔着一道暗门,后面是很多小包间,过道窄的一个胖子都过不去。过道口站着几个保安还有端茶倒水的侍应生,玲和他们耳语了几句,冲我们点点头,示意跟上。
这里快赶上迷宫了,左转转右转转,又是上楼梯,又是下楼梯,全是镜子和螺旋梯,走的人晕头转向。这地方别说我了,估计警察来了也得晕。
我们顺着楼梯到下面,玲来到一扇门前,顺手一推,里面是类似休息厅的地方。黑漆麻乌的,正前方挂着六十寸的液晶电视,上面演着动作爱情片,这电视可能是这间屋子唯一的光源了。隐隐能看到大厅里摆满了休息用的躺椅,上面有人在休息。
我随便瞅了一眼,吓了一跳。旁边的躺椅上,有个年轻人正在用针管扎进自己的胳膊里,随着注射器推进去,他舒服的“哈”了一声。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个神秘的老香童,怎么藏身在这里?
第一百零八章 春江南
我拉着黑大壮的衣服,低声说:“黑哥,这里不像好地方啊。”
黑大壮拍拍我的手,轻声说:“没事,有我。”
玲带着我们绕过躺椅,我头皮发麻,这里聚集了很多道友,就是吸毒的人。他们躺在黑暗里,醉生梦死。有的躺椅挤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毫不避讳,搂在一起睡觉。
这个休息厅相当大,玲带着我们到了最里面,靠墙的角落。这里有张躺椅,上面躺着一个老人。他穿着浴袍,露出的两条腿瘦得像是火柴棒子,遍布腿毛。躺椅旁边竖着一盏落地的台灯,散发着淡红色的暧昧光芒,照的老头全身都是红彤彤的。
老人半躺在躺椅上,拿着一个画板正在画画。
玲看到这个人,像是特别害怕,不敢靠过去,鼓足勇气俯下身轻声说:“大师,找你的人到了。”
老头“唔”了一声,继续画着画,玲对黑大壮使了个眼色,便匆匆走了。
黑大壮示意我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这里温度很高,我们两个热的汗流浃背,便把外衣脱了。
“大师,我姓黑,以前找过你看过事。”
老头放下画板,转过头看我们。我倒吸口冷气,老人的脸真是吓到我了。他估计体重不到一百斤,脸上遍布老人斑,整个人像是骷髅一般,骨瘦如柴到无法形容。
这个人太像一个死人了,只有浑浊的眼球偶尔动一动,才显示出他还活着。
“什么事,说吧。”老头有气无力。
黑大壮干咳一声:“我这位兄弟是要出堂的香童,和您老都是道上的。他听说您老能通阴灵,想求你帮他通一通,他也想学这个本事。”
老头惜字如金:“考虑好了吗?”
我赶忙道:“想好了,下定决心了。”
“明天你们再来吧。”老头放下画板,颤抖着手拿起床头柜上一个注射器。他的气力似乎连注射器都拿不住,黑大壮赶忙上前:“我帮您老。”黑大壮拿着注射器,对准老头干枯的胳膊肘扎下去,慢慢推动。
这一针下去,老头缓缓闭上眼睛,一脸的满足。
我和黑大壮对视一眼,这老头别这么死过去了吧。傻子都能看出他身上已经没多少生命力,居然还在吸毒,真是不要命了。
我们从休息厅出去,顿时懵了,满走廊都是镜子,不知道怎么走。那个叫玲的女人,已经不在了。这时,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侍应生,白白净净的,说话非常有礼貌,示意我们跟着他走。
七扭八拐,终于从这片区域出来,又回到前面的大厅和舞池。看着醉生梦死,正在跳艳舞的男男女女,我恍惚觉得刚才见老香童那一幕,像做了场噩梦。
黑大壮拉着我坐在一个雅座上,让我别急着走,外面天冷风硬,一身汗出去就感冒,先在这里消消汗再说。
我们两个嗑着瓜子,看着舞池里摸摸索索的男男女女,我低声问:“黑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了吧,”黑大壮说:“这家舞厅你别看门脸小,比起大洗浴中心不起眼,我告诉你,后台老板相当了不起,是省城的九哥。九哥可是个人物,买卖海了去了,这里只是人家一个小分店而已。九哥,我去年见过一次,他这人有个特点,特别喜欢结交有能耐的人。咱们刚才看见的老香童,一般人搞不定,可就卖九哥的面子。”
他喝了口茶水:“兄弟,你真考虑好通阴灵了?”
我“嗯”一声。
黑大壮说:“老香童的样子你也看见了,他就是通阴灵的,你看看晚年成什么样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我觉得你没必要把自己搭里面。”
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后悔,没有说话。
黑大壮道:“这样吧,反正也是明天晚上的事。你还有一天时间,要没想好呢,就回家慢慢想,想好了就来找我。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
能听出来,他非常不想让我通阴灵。
我们两个坐了一会儿,黑大壮就带我离开了舞厅,他回家去了,而我到旅店休息。这一晚上,我翻来覆去没睡着觉,想和黄小天唠唠嗑,黄小天不搭理我。
到了深夜,我浑身焦躁,实在躺不住,从旅店出来,鬼使神差走到洗浴中心一条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我并不想找小姐什么的,我还是处子之身,不想那么轻易就交出去,没意思。我只想洗个澡,放松放松。
我找了一家名为春江南的洗浴中心进去,换了手牌到里面泡澡。
现在快到凌晨,池子里还有几个人,热气腾腾里谁也没有说话。我的困意上来了,擦净身子,领了套浴袍到楼上的休息大厅休息。
大厅很黑,我摸黑到了最里面,躺下就睡了。正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手被人摸,挺痒的。有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小兄弟,玩玩不?”一只细细嫩嫩的手摸到了我的胸膛,顺着浴袍要往里去。
我一下清醒过来,抓住那只手,说道:“我不需要,别干扰我,我要睡觉。”
说着,我回头去看这个女人。
等看清了她,我一下愣了,那女人也愣了,我们四目相对。
“二,二丫姐……”我颤抖着说,眼前的女人正是二丫姐。她擦着厚厚的粉底,涂着红嘴唇,穿着超短裙,下面露着白花花的腿。
“小童,你怎么也来这里?”二丫姐别过脸,深吸口气:“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赶紧走,这里不是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