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他一眼,状似慵懒的靠在宽大的将军椅上,实则心里紧张的要死,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就连身上也都觉得冷汗津津。
冥君把用过的刀子放置一边,不知道拿出了什么东西浇在麟皮手套上,仔细的擦拭着说道:“这叫消毒,知道吗?”
“这谁不知道?我们镇上卫生院给人打针之前都要消毒。”以为我真没见过世面呢!
“这可比他们那个消毒严密多了。”说着他瞄了一眼古剑峰,“这些尸体看着新鲜,实际上已经死了成千上万年了,我可不想你这活生生的身体,沾染到他们身上的什么东西。”
我眼看着他拿起一把刀子掂量着,索性闭上了眼睛催促道:“你少说废话,该干嘛干嘛。”
冥君瞥了我一眼,“你这皮糙肉厚的,我不得挑把锋利的刀子?万一这拉着拉着卡住了,你不怕死,我还担心我冥君的名气传出去丢人呢。”
“行嘞!”我急忙打断他的话,“我服了您了,麻烦您快点行吗?”
冥君嘲讽般的看了我一眼,朝着我手中瞄了一遍,又看向地上的锦帕,“我可是给过你东西被你自己扔了的,你一会吓出个好歹可别怪我。”
我强忍住让他帮我把锦帕捡起来的想法,将心一横,硬声说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求你别这么磨磨唧唧的,有什么赶紧来什么。”
冥君转身朝我走来,手中多了一个泛着白光的瓷瓶,不用说我也知道这是收集血液的,在他和我对视时,忍不住的把眼睛一闭,“来吧。”
很快冥君就到了我近前,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搭我的话。
他没有刺激我讽刺我,反而让我心里不安,我下意识的张开眼睛一看,冥君已经用刀子切割着我的心口肉。
看着他薄细的刀片慢慢划动,虽然没觉察出任何疼痛,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推开他。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我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恐惧的声音凝在喉咙口,勉强发出一丝憋闷之声。
冥君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眼神之中全是紧张和凝重。
一眼之后,他快速低垂下眼皮,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切割之中。
他对我的态度相较古剑峰千差万别,我急忙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心里不断的说着‘放轻松、轻松!'。
很快冥君便放下了刀子,翻动伤口快速的一掏,很快一颗不断跳动的鲜红心脏就被他拉了出来。
心脏被冥君抓在掌心中,像是一团强而有力的肉团。
我清楚的看到血液随着‘肉团’的收缩,在快速的涌动,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我自己的心脏。
我不知道别人在看到自己心脏被拉住体外是什么感觉,我现在是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
冥君看了我一眼,拿出银针在我心尖上快速的一扎,很快便有液体流向白色瓷瓶。
一滴、两滴、三滴……
三滴之后冥君动作突然停下,急急的看向我,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随即才继续了动作。
最初血滴速度还算是快,谁知道越往后越慢,每多滴下一颗血,我都会感觉体力在流逝。
真的,从冥君动手之初一直到现在,没有疼痛,眼睁睁的看着心脏被抓出来,挤出血,都没有一点疼。
只是很清楚的感觉到一种从心底而发的,精力快速流逝的感觉。
七滴、八滴……
我眼皮越来越沉,脑子彻底不听使唤。
此时的我只想沉睡,就在我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冥君突然叫了我一声‘小川!’
我下意识的睁开眼睛一看,又有一滴浓稠的血液滴入了瓷瓶。
冥君似乎是觉得我坚持不住了,手轻轻的在我心脏上捏了一下,我用最后一丝信念支撑着,眼前的景象却是一片模糊。
实在坚持不住睡过去的时候,只觉得嘴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那东西瞬间化成一团雾气,而我也来不及有个多的感受,整个意识便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