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经偏西,傍晚的寒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子割肉,我琢磨了一下就试着朝铁锨那边挪,准备借用铁锨边把绳子割破。
可我低估了我身下木板的重量,加上昨天吃的鸡肉已经在午夜之前都还了回去,冻饿了一天,直到我全身无力的瘫在木板上,我再也忍不住对老天爷咒骂:“什么玩意,要弄死我就给我来个痛快的!”
“小川!”熟悉的喊声传来,我一扭脸就看到脸上全是鼻涕和眼泪的堂哥。
“傻杰子?你不是死了?”我惊讶不已,村里的人看着他跌下了山崖,难道是他觉得死的孤独,鬼魂上来要拉我下去作伴?
“嘿嘿,我又爬上来,我媳妇让我来救你。”傻杰子说着就帮我解绳子。
感受到他说话时候喷到我脸上的热乎气,再看到他不顾冻裂手伤帮我,我这才确定他没死。
傻杰身上有股傻劲,解不开绳扣就下嘴用牙咬,最后干脆抬着木板摔。
我被他颠得七荤八素,忙喊他去把铁锨拿过来。担心他直接往我身上招呼,我让他把木板翻过来,让他从背面戳绳子。
我被木板压着,除了要承受木板的重量,还要承受傻杰的猛戳,感觉绳子松了,我赶紧叫傻杰住手。
他拖走木板把我拉起来,我冲上去就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说实话,寄住在大伯家这些年,我没少欺负傻杰,却没想到我在走投无路之际,是傻杰给我带来了生机。
“别、别谢我,我媳妇让我带你去见她。”傻杰推开我,抹着鼻涕傻笑完拉着我的手顺着山路跑。
我赶紧甩手,“我不去,你放开我!”傻杰的媳妇不就是死的了那个女学生,他这是要带着我去死啊。
傻杰的手就像是钳子,我挣扎不开还差点被他把手腕扭断了。
“我媳妇让我带你去见她!”傻杰抹了一把鼻涕,再次说道。
“你媳妇在哪?”我知道一时半会跑不了了,也怕村长带人回来再抓我去活埋,决定暂时跟傻杰妥协。
“我媳妇让我带你去见她!”
我一愣,又问,傻杰还是那句话,我猜着他又犯了傻,当即就催着他赶紧走,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傻杰带着我一路下山,在转向我们村子时候拐了弯。拐过去的道只有一个人的脚印,我估摸着是傻杰过来时候留下的。
我还怕后面的人追着脚印撵上我们,跟着傻杰上了大路,脚印混杂也分辨不出我们的行踪,我的心里多少踏实了点。
我得庆幸这个时候路上没人,不然凭是谁看我穿了身喜服在街上走,都得觉得怪异,到时候传扬出去,还是麻烦。
不过看到傻杰带我转过去的方向,我一下就懵了,叫住他说:“别走了,你怎么能把我带这来。”
这可陈家湾可是陈百头的地盘,难不能陈百头料到我没死不甘心,特意让傻杰把我骗来?
“我媳妇让我带你去见她!”傻杰回头嘿嘿傻笑,鼻子下面的鼻涕都冻成了冰坨。
我甩了一下胳膊,手腕还被他攥得死死的。最后我干脆的认了命,“好吧,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傻媳妇到底是谁。”真要是陈百头的话,我也得好好问问他怎么又让那些人埋了我的。
傻杰继续带路,却是从陈百头家的院门口迈过去,我琢磨着他是不是真找了个媳妇,他就在陈家隔壁不远的一处破落院子门前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似乎预料到我们会来,拉开大门就让我们进去。
我迈上台阶对上陈百头阴沉的脸,脑子里瞬间涌出十万个为什么。
陈百头没给我问话的机会,催促着傻杰赶紧带我进去。
进门之后傻杰才松开我,跑到角落里对着一个纸人叫媳妇。
我这一看满屋子的纸人纸马,瞬间想到陈百头的另外一个身份,可我刚要说话,他就对我冷哼一声:“跟我来!”
“陈大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听话就能救…我……”
我话没说完就愣住了,因为我看到里屋的炕上躺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陈百头,唯一的区别就是我身边的陈百头一身粗布衣服,那一个是一身质地不俗的唐装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