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1 / 2)

嫁冠天下 云霓 2607 字 13天前

她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扫了他几眼,本来向他倾斜的身体忽然停下:“你要不要换件衣服,我看你脸都被晒红了。”

她没有包裹的这样严实,却都觉得热得喘不过气来。夏天已经来了,到了穿半袖、露大腿的季节,她去年花几千大洋买了条漂亮的裙子,就等着夏天到了好穿上,谁知道计划没有变化快,那衣服算是白买了,真是觉得可惜又肉疼。

李雍眼见着季嫣然的目光不停地变幻,一眨眼的功夫思绪就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似的。

季嫣然道:“我们得快点走,趁着顾珩被承恩公追的四处跑,去看看顾珩带了什么货物进京。”

这才是她方才真正想要去说的,可到底是他哪方面的表现打断了她的思量,让她差点向他伸出了手。

看着季嫣然的背影,李雍皱起眉头来,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襟口,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端庄,有些事他得好好琢磨琢磨。

……

想要查顾珩并不难,只要将冉六叫过来问一问,顾珩在京中有几处常去的客栈,接下来就是程大、程二的事了。

在找到几个龟兹人之后,冉六的脸色很不好看,觉得自己做了件错事。

顾珩别是犯了什么“通敌”大罪,万一因此被朝廷抓起来,甚至砍了头,那么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诱骗了冉六犯罪的季嫣然就没有任何的负罪感,她仔细地研究了那几个龟兹人之后,得出结论,那几个人在龟兹身份应该很高。但凡皇族都差不了多少,身上总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即便他们流落异乡,也仍旧保持这自己的骄傲不会轻易低头。顾珩为什么会将他们带来,季嫣然就不知晓了,毕竟对于周围的藩国她不是很了解。

相反的李雍就十分熟悉武朝与周边所有藩国的战事。

近年来武朝与契丹一直战争不断,虽然那些高丽人也会不时地掺和进来趁机讨些便宜,但是真正该让朝廷担忧的是西方的吐蕃,吐蕃占据整个西域,从前那些例如龟兹这些西域小国基本上已经名存实亡。

李雍道:“但是不要小看这些小国,若是他们肯与我们武朝联手,一起制约吐蕃,就不会让吐蕃有精力对武朝发兵。

反过来,若是吐蕃有精力与契丹联手,武朝的西、北边疆就岌岌可危。朝廷安排重兵驻扎在平卢等地,就是为了提防出现这样的情形。”

季嫣然听了明白:“平卢驻军多,平卢节度使就成了一块肥肉,江家虽然有河东道,但手中却没有太多的军权,若是能得平卢,江家就等于如虎添翼。”

所以江家想方设法地去夺平卢。

现在查出了假药案,李家当年的冤情也大白于天下,加上崔二爷上京敲响登闻鼓,江家名声不但一落千丈,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失去皇的信任,这节度使怎么看都落不到江家人手中。

江家人当然不会就此罢休。

李雍眼睛微微闪烁:“你知道朝廷为什么要将河东道给江家吗?江家祖上守卫河东道有功。”

不管假药案还是李家几十条人命,这次江家都难逃罪责。唯一能够将功补过的法子,就是立下战功。

趁着朝廷没有另派遣官员接管平卢,江家只要有赫赫战功在,皇上还可以网开一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从前的事既往不咎。

冉六听到这样的说法,一脸惊怒:“难道李家的人就白死了,李丞这些年也白白受苦?”他将拳头捏的“啪啪”作响,“小爷不答应。”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奇女子

江家。

江庸看到了战报,提起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

江夫人道:“这次还是像往常一样,战报一到,您就向朝廷递交文书,请朝廷放心,江家必然守住河东道的门户,不但如此,在平卢的荣哥也不会丢掉半寸土地。”

江庸微微皱起眉头:“难道不能再等一等?”

江夫人柔声道:“老爷忘记了,当年季承恩是怎么弹劾我们江家的,其中一条就是我们仗着河东道都是江姓人,就拿河东威胁皇帝,您不能让人再握住这个把柄。”

江庸当然记得,季承恩与二弟是结拜兄弟,早年二弟想要立下军功,跟随林家去了军中历练,却没想到第一次就遭遇了恶战,二弟受了重伤晕厥,直到双方清理战场,被季承恩所救。

这件事江家子弟问起来,他们都说的含糊其辞,以至于族人都传二弟赶考路上受人饭食。他也没有刻意去澄清。

在他看来不管是救命也好,施饭也罢,算起来不过都是两家结交的机缘而已,以他们江家的郡望多少人都想要攀附。

季承恩那时也不过是个无名的小官,他能遇见江家也算是福气。所以谁欠谁的就看要怎么去说。

如果不是有这一场结交。江家也不会先投效了中宗的太子,而不是如今的皇帝,白白蹉跎了许多岁月。

皇上继位之后,林家靠着太后重获恩宠。林家和季家没有帮衬江家也就罢了,还要帮着皇上打压五姓望族。二弟察觉了皇帝的意图,五姓望族虽然有声望和地位,但是手中没有军权,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于是五姓联手向皇上请求设立重镇,又随着皇上征战逐步壮大自己的军权。季承恩却在关键时刻弹劾了江家养寇自重,并非一心一意报效朝廷,为的还是族人的利益,并且握住了二弟与番国来往的书信。

二弟去请求季承恩看在两家的情分上手下留情,那季承恩根本早就与二弟离心,一门心思置江家于死地。

想到这里,江庸就冷笑一声,亏他们还想与季家定下婚约,将瑾瑜嫁去季家,将来一荣俱荣……

结果季承恩却依旧咄咄逼人,二弟只有一死才算保住了整个江家。

这笔账他要跟季家人怎么算。

之前就不用说了,现在他面对的是一个小小的孤女和没落的李家……

难道也要这样束手束脚。

江庸冷笑:“李雍有几分的本事,从平卢救出了崔庆,若是好好培养假以时日自然会有一番成就,只可惜我不能给他这个机会。李家别想靠着这桩案子再次回到朝堂。”

江夫人上前服侍江庸更衣:“老爷不用担忧这些小事,依妾身来看,季氏和李雍这对夫妻有问题。”

江庸抬起头:“我早就知晓……”

江夫人摇摇头:“老爷不知道,妾身说的是李家和季家如今是互助互利,季氏帮着李家伸冤,如今该李家帮着季家翻案了,否则这一桩桩陈年旧事怎么都突然都被人提起来。李雍从前厌弃这门亲事,如今为何甘之如饴,自然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我们江家,若是利益相同,别说夫妻就算仇敌也能暂时握手言和。”

江庸道:“他们不是在查平卢的案子吗?”

“那是障眼法,”江夫人笑,“若是您知道季嫣然要为季承恩伸冤,想要将季承恩接回京城,您会怎么办?”

放季承恩在边疆受苦,那是因为他余恨难消,要让季家人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只要他们握着季氏,季承恩不敢逃更不太敢随便去死,他要一点点地将季承恩熬的油尽灯枯,去年已经有消息传来,季承恩身染恶疾,这就很好,正和他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