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诺失笑般反驳:“比您年长的锦标赛常客可不少。”
“很少有骑士能活过二十五岁,在那之后,大部分人会成为在酒馆里吹牛的酒鬼、某天死在后起之秀的枪下,极少数几个幸运儿会受封成为领主。”乔治的言辞尖刻,口气却淡,他忽然侧眸,一弯眼角,语调变得轻快:“刚才说的都是玩笑话,您别当真。”
“您敢说自己不会是那个幸运儿?”埃莉诺也半真半假地说恭维话。
“我不知道,”乔治坦率地答,“八国和平近十载,骑士除了锦标赛几乎没有用武之地,当然也鲜有受封的机会。”
埃莉诺将杯中药酒一饮而尽:“愿意嫁给您的女继承人想必不少。”
乔治沉默了片刻。
这甚是罕见,埃莉诺不由转头凝视他。
中庭中的篝火添了柴,又浇了油,火焰瞬间拔高,露台上也蒙蒙一片通红。
乔治似乎说了什么,话语却被淹没在了暴涨的欢呼声中。她立在原地不动,任由错失的这句话随着夜风溜走,沉进喧嚣深处。
乔治却踏着火焰的光影走过来,直到他们几乎肩并肩。
被打搅的第一次尝试似乎反而给了他勇气。
他一眨不眨地注视她,再次张口,以她听得清的音量:“您没说错,但我已心有所属。”
埃莉诺以微笑武装起脸庞,无畏地以话语迎敌:“您这话如果传出去,不知多少淑女要心碎。”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严守这个秘密。”
“我不觉得您有必要为我破例。”
“有必要,”乔治停顿片刻,埃莉诺几乎可以确定他是故意的,“因为我有求于您。”
欠着对方的人情也许可以借此还清,埃莉诺却依然很谨慎:“您先说。”
“既然六年前您也在克莱芒,我想向您打听一位女士的下落。”
喉咙被什么塞住了。她点点头,示意对方说下去。
“您也知道,我在那次锦标赛中受伤。我在克莱芒无亲无故,如果不是那位女士暗中伸出援手,我肯定已经死了。”
埃莉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如果您知道她的名字,我说不定还有印象。”
“很遗憾,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外貌特征?”
“听起来肯定很可笑,但我并不知道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