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

“属下在。”

“我们离开帝都也有十年的时间了吧？”

听到这话，雷不由得一愣，他意识到海伦接下来的话，会让他接下来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他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微微一点头道：“是，差一个月零二十一天，便是十年。”

“真快，这些年你们跟着我辛苦了。”海伦苦笑了一声，“母妃离世后，我便立下了重誓，说今生今世都不再踏入皇城一步。我以为我会忘记很多事，但事实证明，人越大，以前的一些事便在脑海中越清晰。”

“这一年多以来，我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闭眼，我眼前便是母妃被疾病折磨的模样，回到帝都之后，这种感觉便越发强烈了。”

“小姐……”雷的目光有些闪动，他从十八岁起就一直跟在海伦身边，自然对一些事情十分清楚，其中也包括海伦母亲的事情。

据说海伦的母亲是一个没落家族的贵族小姐，被送到皇城之中后，因为没钱没势，处处受人欺负，日子过得甚至连普通的宫女都不如。

后来被王上无意中看中，日子这才稍微好过了些，但也只是比一般的宫女好一些。再后来，海伦的母亲便怀孕了，可是王上除了怀孕时来看过她一眼外，其余时候，海伦母亲都是一个人待在宫里的。

而生下海伦之后，海伦的母亲这才被册封为妃，可由于身体不好，生下孩子之后，海伦母亲就一直生着病。

因为王上很少到海伦母亲那里去，所以太医每次来都只是敷衍一下，随便捡两副药便算了事。这样的一直拖到海伦十三岁的时候，她的母亲终于不堪重负，病逝而去。

然而直到她的母亲去世，王上都没有踏入过她们住处一步。就连发葬，王上也只是随便派了几个人前来慰问一下，自己却在寝宫里饮酒作乐。

知道这事后，年仅十三岁的海伦便只身一人闯入了王上的寝宫，但不仅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有见到，反而还被当众庭杖了十大板。从此之后，海伦便再也没有去过自己父亲宫里，就算有时候碰见了，她也会立马躲开。

好在海伦聪明，知道怎么样赚钱，养活自己，否则她早就饿死了。总之，海伦那两年便靠着倒卖宫里的东西，攒了一大笔钱，然后趁着在十五岁那日，便带着自己身边亲近的几个人逃出了皇城，开始走南闯北，从此再也没有回过帝都。

海伦几乎是他们几个人看着长大的，雷这些年见过不少她累得几近虚脱的模样，所以一听到她这么说，就算是他这样不轻易流露情感的人，也顿时觉得眼睛有些发涩。

“不用担心我。”海伦笑了笑，“这些年我不也活的很好吗？”

“只是我不痛快，一想到那个人还在皇城中享乐，我便觉得不痛快。”海伦冷笑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恐怕早就忘了我母亲，忘了还有我这个女儿了吧？”

“这些年我走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人和事，心境已经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从前我只想着的要逃离让痛苦的回忆，但现在我却不用这么想了。你别看着帝国外表光鲜，但内里却都已经腐烂到了一定的地步……”说到这里，海伦笑了笑，“若是以前我才不会管这些，但……自从认识了诺诺，我便在她身上看到了许多人身上没有的东西。”

“二哥和我别的兄弟姐妹有所不同，待我却是极好的。他出了事，我怎么着也不能没有任何表示不是？二哥的公道，这一次我替他讨定了。而且，我还要让这帝都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