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默少交代的，我只是遵守约定实现他的愿望。”杨瑾摊了摊手。“默少睡着之前可是说了，按时吃饭睡觉，不能抽烟酗酒，不能熬夜加班。我这个当管家的完全是照着这个来‘照顾’总裁的，有什么不对吗？”

枫无凛不为所动。

杨瑾看了一眼窝在枫无凛怀里的风默，安静地闭着眼睛，脸蛋还有些红，虽然外面已经是冬天，但室内温度适宜，风默身上只裹了张柔软的薄毯，脚上套了双袜子，全身上下被遮得严实，只露出小半边脸。柔软的黑发蹭在枫无凛脖子上，被青年单手搂着稳稳护在怀里，看起来就像睡熟了一样。

“默少的愿望我必须要替他完成，夜宵也包括在吃饭里面。所以……”杨瑾微笑，“总裁，我知道你不可能高兴得起来，也知道你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但是并不妨碍你让它变得更好。风默睡着之前想的还是希望你开心，所以你是不是配合一下？”

“知道了。”枫无凛应了一声，将书放回桌上，把风默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摸了摸他的脸才回去喝粥。

“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雨凝希望你能过去欧阳家过节，本来是倾情要举办圣诞舞会，但是雨凝不同意，就改在了欧阳家。”杨瑾看了一下欧阳函发来的手机短信，抬头问枫无凛，“总裁觉得怎么样？”

“推了。”枫无凛直截了当。

“……”杨瑾扶额。他就知道会这样。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还能怎么办？欧阳家的妹控又要失望了。“行，我待会儿跟欧阳函打个电话。不过，之前总裁交代的圣诞宴会？还办吗？”

“不办。”枫无凛喝完粥，放下碗，径直去了浴室。

杨瑾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干站了一会儿才走到床边察看风默的情况，片刻后直起腰，默然不语，摇了摇头，端着托盘离开了房间。

宴会的主角还在沉睡，举办了给谁看呢？枫无凛之前精心准备了两个月的圣诞节礼物，终究还是只能尘封。

等待没有尽头，希望又渺茫。事实上，被留下来的才是最痛苦的。

枫氏训练基地分部。

秦风抱臂看着缩在角落里发抖的女孩，挑了挑眉，问身边的古越，“古溪，我记得我没做什么啊，怎么她这么怕我？”

“……我是古越谢谢。”古越无奈地回答，“就是你把她从颜家别墅抓着头发拖出来的，她不怕你难不成怕叶队？”

秦风耸了耸肩，“这能怪我？颜凉看人看得那么紧，我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趁她落单把人拎出来，下手又不算重。我没对她用刑已经仁至义尽了好吗？”

天知道其他任务对象要是被他抓到，揍一顿都是最轻的，这时甜甜只是被他拽着头发拖了一路，掉了一把头发就吓成这样，也太没用了。

“……”古越抽了抽嘴角，不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秦队，枫总让你这阵子没事别出分部，颜凉正派人到处找你，被抓了会很惨。”

“他知道是我把时甜甜拎走的？”秦风一脸纠结，“这就尴尬了。本来还想说静悄悄把人抓了也不会得罪颜大少，没想到还是知道了。这下他要是找到我……你觉得我能活着回来吗？”

“恐怕不能。”古越拍了拍他的肩膀，“枫总既然说了让你别出去就是有解决办法，等风头过去再说。”

“所以我说这女生就是个麻烦。”秦风无奈地看着发抖的时甜甜，上前弯腰凑到她面前引起她的注意，“嘿！你还好吗？”

“滚开！不准过来！！”女孩一见他凑近就尖叫起来，不停地往床角缩。“你这个恶魔！别让我看到你！！恶心的实验都去死去死！！”

“……”秦风无语，回头看向古越，“我不过就是让人关了她三天三夜小黑屋，加上做了几个催眠小实验，又没动粗，她至于这么说我吗？”

“你以为你那些实验很简单？正常情况下是个人都得崩溃，”古越皱了皱眉，“照理说她现在应该什么都招了，为什么神智还这么清醒？枫总昨天派过来的人也说催眠对她没用。”

“要不然给点苦头吃？”秦风摘下眼镜笑了笑，“我觉得，她最爱惜的估计就是那张脸了吧，揍一顿没准都招了。”

“不行。”古越反对，“之前叶队那边的人反馈说，她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力量，物理攻击到了她身上都很难奏效，有时候还会反弹，之前你能单手把她抓出来应该是因为那时候她喝了酒没反应过来，要不然我们根本没机会抓到她。上次我带一分部的兄弟过去抓她，个个都被反弹了一脸。”

“哦？这就有趣了。”秦风睁大眼回头打量时甜甜，将眼镜放到桌上，嘴角勾起和气的笑容，“没想到你一个高中女生居然拥有这么神奇的能力，那么多次心理实验也没让你的意志崩溃，真是个坚强勇敢的好女孩。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你知道，我是想帮你的，只要你说了，我就想办法放你回颜大少身边，怎么样？”

他的语气听起来非常温和，甚至带了点诱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同情和欣赏。

古越瞥了他一眼，心想秦风这催眠术进入状态也太快了点，知道他是使出看家本领了，也不打扰他，拖过一张椅子坐下来，仔细观察时甜甜的反应。

然而女孩明显受刺激过重，只是抖着身体流眼泪，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秦风，满是泪痕的小脸一片惨白，眼神还有些恍惚。

见她不说话也没再尖叫，秦风笑得更温柔了，“别怕，你知道的，我们根本没有伤害你的动机不是吗？事实上我们只是担心你，毕竟你拥有那么神奇的力量，如果使用不当反倒可能会伤了你自己，而且这样的能力，一旦被外界知道，你很有可能会被送进实验室，那么你这一辈子基本就没可能出来了，想想你的爱情、你的未来、你在乎的所有东西……所以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让我们帮你呢？”

他的语气非常诚恳，眼神也相当真诚。

时甜甜看着他神情就有些茫然，又捂着嘴哭了一会儿才有些崩溃地低声开口：“我不该掉以轻心被抓到的，我明明什么条件都具备了，为什么还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为什么呢？明明都应该爱我的，却一个个离我而去，到头来我剩下的……居然只有最不在乎的颜凉……怪谁呢？系统帮我安排好了所有的路，是我总是走歪，可是就算我走错了，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全都失败……失败……”

女孩摇着头流眼泪，她说话非常小声速度又很快，眼神却一片空茫，明显是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表情扭曲而痛苦。

秦风和古越对视一眼，都有些震惊。

如果他们没听错，这个女孩刚刚说的是……“系统”？“任务”？难道她之所以一直针对他们默少又千方百计试图和其他人发生暧昧，只是有人唆使？

“一切都还来得及不是吗？”秦风试探地问，“那些……任务，你可以再去做一遍，没准就成功了？还有系统，它那么关心你，没准会帮你。”

“没有了！！”时甜甜突然激动起来，她剧烈地喘着气，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

“你以为那些任务都能做第二次吗？！不会给第二次机会的！都是他们！都是他们不体谅我！但凡他们对我有一点点怜惜，我也不至于失败了那么多次！我那么努力地计划一切，全都是那个疯子害的！他为什么要黏着凛？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成功了！”

女孩似乎极为痛苦，双手撕扯着身上的长裙，神色崩溃。

“还有那个贱人！呵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居然妄想当我的原型，搞笑！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付风默刺激凛，凛也不会这么讨厌我！居然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她最该死！！如果不是她半路杀出来找我麻烦，我怎么会一直联系不上系统？！都是她……”

“你觉得她说的是真是假？”古越神色凝重地看着秦风，“她说的这些如果都是真的……那我们面对的，可就不单单是一个普通人了，甚至，敌人很有可能是我们根本没法察觉的存在。”

秦风皱眉，沉吟道：“我之前用了五天时间给她做深度催眠，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应该是被逼到一个临界点，基本是不可能撒谎的。所以她说的这些话，起码有七分是真的，剩下三分……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的认知是错的。”

“你是说，因为性格缺陷，她以为的很有可能也是错的？”

“没错。她的话带了很强烈的个人负面情绪在里面，枫总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她和颜大少还有总裁等人的暧昧关系就是她最关心的事情，从这一点切入，就能逼她说实话。”秦风耸了耸肩，“幸好我今天提前给枫总打电话了，要不然恐怕还问不出这么多东西来。其实枫总自己来问肯定效果会更好。”

“总裁忙着照顾默少，分部是不可能过来了。不过他既然决定收拾时甜甜，自然不会不管不顾地把事情丢给我们。”古越难得笑了笑，“就是我很好奇，他是怎么看出来时甜甜身上有那个东西的。”

“你说‘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