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夕食前的不快便都烟消云散了。
薛直让郑绣先躺下,自己则去了净房。
等他洗漱完毕,郑绣已经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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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仁从考场出来后,被庆国公府的车队人马接回了山坎胡同。
他回家后洗了把澡,用了顿饭,想着庆国公府的人接了自己,应该回去会同郑绣禀报,便没有让人再去知会郑绣。
薛劭在他下场的那几日被接到了庆国公府去住,家里除了两个负责烧火洒扫的仆妇也没有其他人,郑仁在考场里也没睡上安稳觉,这一觉就从前一天晚上睡到了第二日的傍晚。
他换了衣裳,就去了庆国公府。
郑绣虽然记挂着她爹,她已经答应了薛直不乱跑了,便没有再过去,只是让下人去看了趟。
小厮去看了,回来禀报说她爹还在睡着。
郑绣便在家等着了。
傍晚时分,郑仁过来了,郑绣想着他爹前两天也没吃好,就让白术去吩咐厨房将夕食准备得格外丰盛了些。
郑仁前天下午吃的东西早就消化了,此时确实肚子饿得很。
天还没暗,夕食便都已经准备好了,摆上了桌。
薛直还没回来,郑绣便让人单独留了些出来给他,一家子先上桌用饭。
用饭时,郑绣心里跟猫爪挠着似的,有些担心,又有些紧张,想问问他爹考的怎么样,看他爹吃饭吃的正香,又怕觉得自己打听多了,影响她的胃口。
郑仁自然了解她,见她的神色便笑了笑,停了筷子道:“考都考完了,你也别瞎操心了,过了就过了。考上就考上,考不上就考不上。俗话说,五十少进士三十老明经。你爹还年轻呢。”
看他这洒脱的态度,郑绣真是自愧弗如,她也笑道:“爹说得对,我对您有信心。况且这次不中,大不了就再等几年,这回就权当练手了。”
郑仁点头笑了笑,往郑绣碗前的小碟子里夹了菜,“快吃饭吧。”
郑绣便也不再追问了,心里想着他爹既然这么说了,或许这次考得不算理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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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令郑绣意想不到的是,过了几天,会式的成绩就出来了。
他爹不仅考上了贡士,且拔得了头筹,中了会元!
报喜的人先去了上坎胡同,又很有眼力见地去了庆国公府。
郑绣喜出望外,当下就让茗慧拿了个装满银锞子的荷包送到外头去打赏了。
薛直这天正好休沐在家,见郑绣欢喜的模样,不禁笑着打趣道:“会试之后,还有殿试,你等岳父过了殿式再高兴也来得及!”
郑绣却只是笑,与有荣焉地道:“我是真没想到我爹能那么厉害,在石牛镇教了这么多年书,时隔多年,一次下场就能考个第一出来!”
见她高兴地跟个孩子似的,薛直脸上的笑意也渐浓。
郑绣也坐不住了,站起身道:“公主之前对这件事也颇为关心,我得跟她报喜去。”
薛直便陪着她一道去了长风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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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苑里,王晗语正陪着贵和长公主说话。
她进门三个多月,贵和长公主对她的态度已经改善了不少,她又听府里下人提过,说郑绣和贵和长公主的关系能变成现在这样,全是因为郑绣在贵和长公主病中,每日来应卯是的问候关切,便也有心效仿,每日送了薛勤去上值,便到长风苑来陪着贵和长公主。
贵和长公主见她天天来,有时候不耐烦起来说话可说不上客气,可王晗语听了也毫不在意,笑一笑便过去了。
贵和长公主虽然有时候说话难听了些,但到底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见王晗语也是一片赤诚,且郑绣整日在浩夜堂养胎,不像从前那么有功夫来陪着自己了,倒也不禁不接杜尔有些冷清,便也没有再赶她走。
郑绣笑眯眯地拉着薛直的手进了屋。
贵和长公主给他们看了座,一看她这笑模样儿,便开口打趣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捡到钱了?”
郑绣笑呵呵的道:“可比捡钱还高兴!您知道我爹会试是如何的成绩吗?”
贵和长公主故作蹙眉深思的模样,道:“让我猜猜……难道是中了会元?”
郑绣一脸惊喜,“您居然猜中了!”看来所有人都对她爹很有信心吶!
贵和长公主哈哈一笑,道:“报喜的动静那样大,门房早就来通传过了,还用我来猜?”
王晗语站起身对着郑绣福了福,道:“给二婶贺喜。门房才刚来过,我刚还在和婆母说,要讨二婶的喜钱呢。”
郑绣十分大方地道:“等我爹过了殿试,中个状元,一定给府里所有人都派上喜钱,讨个好兆头!”
她这模样,贵和长公主真是越看越好笑,从前还觉得郑绣虽然十七八岁,但为人做事沉稳有度,算得上是少年老成了。没想到怀个孕,倒把年纪给缩了,眼下看着活像个得了好成绩,四处同人炫耀的孩子!
其实郑绣同王晗语说的也只是玩笑话,殿试是皇帝亲自出题考校,名次也由皇帝一人说了算,想在那么些个有学问的学子中独占鳌头,真的是太难太难了。
可没想到,三月里殿试,皇帝居然对郑仁青眼有加,钦点了他做状元不说,还将他升做了翰林院侍讲学士。历朝科举出身的寒门学士入翰林院的,哪个不是从不入流的庶吉士开始熬起的,郑仁却直接被亲封了从五品的侍讲学士,这绝对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4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