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一阵,乌鸦受惊,齐飞升空,百十来只遮蔽月光,十分壮观又很诡异。
不过白长生没这功夫去理会,赶紧把纸人抬进了棺材铺。
再关铺门,白长生这才松了口气,回身看着三个纸人。
一个是陈名士的模样,另外两个是按照谁做的?
一个盘发高束,环佩叮当,是个女人。
一个胡渣满脸,结实臂膀,看着是个大汉。
“少了一个啊好像,不是四个吗?”
白长生自己念叨着,刚一张口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这玩意还有嫌少的?
瞧不出认不来,只是将这三个纸人藏在了铺子里的那半口棺材里,歪七扭八折叠的放在了一起。
而这三个纸人却是十分沉重,里面应该是添了稻草碎尸来塑形,情况急迫白长生也没注意到。
心说这绝不能让外人看见!
但并没有现在就焚烧纸人毁灭证据,毫无情由就在夜半给死人送礼可是大大的不吉。
待一切完毕,白长生这几天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老父亲曾经说过死人冤魂不散,必寄托于人,若不了却心结,将缠扰一生。
难道说缠上我了?
白长生的脊梁骨一阵阵发凉。
“罢了,去鬼哭坟走一遭,给他们烧点纸,省得这几个孤魂野鬼没事就来折腾我。”
白长生也想不出好的办法,这就准备了纸钱香烛,奔着鬼哭坟去了。
一夜星辰赶心慌,白长生哆哆嗦嗦,有些后怕,但还是鼓起勇气到了鬼哭坟。
可是刚到了鬼哭坟,正是夜风凄号,明月星疏的时候,那鬼哭坟上空荡荡的,哪有死尸横倒?
白长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左右去寻找,也没发现那日的四具尸体。
人呢?
白长生觉得这事太奇怪了,难道是陈府来人,知晓内情给藏匿起来了?
左右想不通,只能凭着记忆将那纸钱香烛放在地上,点火焚烧起来。
“陈老爷,还有那个姑娘,还有那个什么牛鬼蛇神一样的哥们,还有···谁,我也就不知道了,反正别找我啊,冤有头债有主,我可没害你们。”
一边烧着,白长生一边念念叨叨。
烛光点亮了一丈荒土,乱坟横立,这地方实在邪性,令人寒毛竦立。
白长生匆匆祭拜完,这就想着赶紧回去。
可刚一转身,却听到有人在和自己说话!
“嘿嘿,小伙子,上来坐会儿聊聊?”
一棵柳树上,看不出年月,但看树干的粗壮就知道是百年老树了。
而那树干上,正坐着一名老者,羊胡竖眉,皮松肉坠。
浑浊的眼睛在夜光下看不清楚,只是那阴笑声,伴着夜风,字字挠心。
而那老人,膝盖以下,是纸札成的一双腿···
“哇呀,我的天爷啊!”
白长生看到这个老者后,全身的血好像都停住了,瞬间倒灌,脑袋轰鸣一声,撒丫就跑,连滚带爬。
而那老者并未追赶,只是望着他的背影,冷笑连连。
···
一路狂奔,连哭带嚎,白长生就回到了棺材铺,直到关紧铺子的门帘,匍伏跪倒在老父的灵牌前,白长生还一阵阵后怕。
到底还是招来了一尊···
心头扑通扑通直跳,白长生冷汗湿身。
刚要和老爹的灵牌诉苦,却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