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继母养儿手札 骨生迷 2965 字 1个月前

陈氏自始至终都在哭。

袁璐便出声劝慰道:“您快别哭了,我和哥儿这不是都好好的么?”

陈氏道:“你这么大了,怎么就是让人不省心呢?”

“对对对,都怪我。”袁璐赶紧接话,“您要是气的很,就打我两下,可别自己哭坏了身子。”

陈氏哪里舍得真的打她,倒是被她模样逗笑了。

袁璐又问道:“这都是怎么了?我之前明明是坐马车回来了,刚刚好像又是在外面,怎么又回床上了?刚刚那个小和尚又是谁?”

陈氏道:“可别瞎说,刚刚那位是镇国公住持道净大师,多亏了他召回了你二人的魂魄,你们才能安然无事地醒来。”

袁璐本不信鬼神之说,只是三番两次得经历却让她此时不得不信。见她娘又要哭上了,袁璐便打岔道:“醒了便觉得肚中饥饿难耐,您去给我弄点东西吃。”

陈氏问她想吃什么,她就说什么都好,只要是娘做的她都吃。

陈氏就破涕为笑,去了厨房。

陈氏走后,袁璐便让人搀自己下了床,坐到了老太太边上问起情况。

老太太早想有个人商量,见泓哥儿在,便想让奶娘先把哥儿带下去。

泓哥儿不愿意走,袁璐道:“哥儿如今也大了,且事情也是他自己经历过来的。该叫他明白,到底是什么险些害了他。”

老太太便把从顺天府尹那里知道的是事情都跟她说了。

袁璐听完也是眉头紧锁,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就是治家不严,出了小人,但并没有危害到别人,也就是家事。往大了说,就是于天子脚下豢养私兵,意图不轨!这种板上钉钉、只看上头人如何评判的事,真是再棘手不过了。

成国公府和袁府好歹都称得上是简在帝心,圣眷正浓,但回想前几遭皇后为难、皇帝视若无睹的事,这所谓的圣眷又让人觉得惶恐。

袁璐摸着下巴说:“如今是刑部审理此案,左侍郎和国公爷交好,应当不会为难我们,相反会向尚书进言,为我们求情。皇上允了刑部三日为限,我们便在这三日积极配合。将庄子上的和附近村子里的人都送到刑部去作证。我和泓哥儿受困于人的事也要在这几日里宣扬出去,不要再顾忌什么里子面子了,务必让人觉得我们成国公府是再无辜可怜不过的了。如此,便希望皇上能顾念着往日的勤奋,可怜我们一二。”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老太太也想不出什么招。袁璐确实话锋一转,道:“管事他娘呢?现在人在何处?”

老太太冷哼道:“说是刑部已下发了文书去批捕她,到现在还没抓到人呢。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年迈的妇人都抓不住!”

说到管事他娘,袁璐就觉得哪里不对。他这娘亲未免也太有用了吧!前头说每次派人去庄子上,他娘哭丧喊灵张口就来,好像罚了她儿子就是天理难容一般。等到袁璐把管事绑了,他娘还能在被看守的情况下,翻墙逃走。且逃走后还能去煽动乡民,发起暴动。如今又逃了个没影儿。

桩桩件件看来都不是什么大事,连在一起却未免叫人心惊。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

“这人到底是何来头?”

老太太其实也已记不清,便让孙嬷嬷拿了记录的册子来看。

册子上写着管事他娘姓田,京城人士,宣文十八年进的府。那一年老国公调任京城,太祖爷给他们一批武将都赏了侍女。

别人家的侍女最后都抬成了姨娘,只有他们成国公府,这侍女就一直是侍女,后来年纪大了,就被老太太配了老国公身边的一个家将。

袁璐对着册子摸了半天下巴,忽然笑了下,呵,这事儿好解决了。

☆、第52章 田氏

第五十二章

老太太刚想问袁璐到底想出了什么法子,陈氏已经进了屋,她见袁璐下了床,便有些责怪地道:“你这才刚醒,怎么就下来了?快回床上去躺着。”

袁璐在成国公府素来说一不二,就是老太太也多有仰仗她的时候,但面对自己娘亲,她就完全没有底气了。只得乖乖躺回去了。

老太太因为之前跟陈氏说话没交底,现在见了她也有些底气不足,便也不追着问了,而是把泓哥儿拉倒身边问起他的情况下。

陈氏做了两份山药瑶柱猪红粥。袁璐和泓哥儿一人得了一碗。

猪红就是猪血,陈氏本是好意,想想给他们俩补补气血。

但袁璐看着猪血那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猩红猩红的,看着就让她想到那天的事情。但是碍着她娘的一片好心,她也是强忍着恶心吃了几口。

全府上下都是忙了大半宿,袁璐和泓哥儿喝完粥已经快天亮了。

老太太年纪大,身子又刚好,袁璐就劝她回去睡下了。

老太太就把泓哥儿带回了自己院子。

泓哥儿虽然也醒了,但是还是有点木讷,眼神还有些呆滞。

老太太心疼孙儿,亲自把他送回了屋子里,看他上了床才离开。

奶娘动作轻缓地给泓哥儿盖好了被子,看他闭上了眼,就又轻手轻脚地放下帷幔出去了。

人都走后,泓哥儿才睁开眼睛,他盯着帐顶看了半天,看到眼睛都发酸、发疼了,他还是没想明白。他还记得那天她一点一点掰开自己的手,眼神温柔而坚定。

祖母以前明明说过的,继母是见不得自己的好的。可是那个见不得自己好的人,却在生死关头把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了自己。而且这段时间家里人都变得很奇怪,弟弟喜欢她,姐姐喜欢她,连祖母的态度都渐渐变了……天快亮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想,是不是自己也要变得跟其余人一样奇怪了呢?

袁璐让人熏热了屋子,烧了热水,舒舒服服地洗澡洗头。

陈氏拿着干布给她擦头发,口中还在絮叨:“身子还没有大好,一天到晚想着沐浴。回头伤风发热,又要再床上躺许久。”

袁璐耍赖:“平日里花妈妈就老爱念我,您来了又多了一个。我这耳朵里都要起茧子了。我昨日在外头染了一身脏,回来后一直躺着,不洗洗实在不舒服。”

说到这件事,陈氏的一颗心又被吊了起来,“你说你胆子怎么就这般大,你这要是出点事……”

袁璐一看她娘眼睛里又冒水汽了,感觉插话道:“寻常人家的当家夫人去巡视个庄子也是常有的事儿,我这次的确是大意了,想着路途近,身边又带了二三十人,便没有把对方看在眼里。都是我的错我都承认了,您别生气了行吗?”

陈氏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柔柔地瞪了她一眼。她这哪里是生气,她这是担心死了,于是便叹息道:“你从小就不让我省心,娘现在什么都不求,就想你好好的。你活得好比什么都强。”然后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道:“你上次说的和离,娘也想过了。成国公在边关打仗,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回来的。与其让你在成国公府后院虚耗光阴,不如就让你父亲和你姐姐去御前求上一求。”

袁璐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时脑海冒出无数想法,心中更是百味杂陈。她娘亲做事稳妥,若是没有把握之事肯定事不会宣之于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