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见过小夫人。”林飞云见柏辰进屋,立即打招呼。
“林侍卫不必多礼。”柏辰走到萧凛的旁边,没提其他,只随意道:“萧公子久等了,开饭吧?”
萧凛:“好。”
对于华夏人民来说,自古以来饭桌上谈合作都比干巴巴谈判来得有效果。
两人面对面坐下,这还是成亲第二日那顿早饭以来他们第二次单独坐在一起吃饭。
“林侍卫也一起吃吧?”见林飞云柱子似的站在旁边,作为现代人的柏辰始终无法适应,便招呼他一起。
林飞云立即退后两步,低头道:“属下站在这里便好,小少爷与小夫人请用膳。”
柏辰:……
“就随他吧。”萧凛淡淡开口,“我们吃。”
“……好。”
说是吃饭,萧凛就当真吃饭,不再言语。他的吃相斯文优雅,让柏辰不禁感叹人与人的差距为什么就这么大。
至少他就办不到吃饭进度不慢却还看上去很斯文这种高难度操作。
正在柏辰思考如何不突兀就进入话题的时候,没想到萧凛主动开口了。
“听说你上午与何文光切磋了武艺?”
毫不忌讳直呼其名,看来萧凛与他这位表哥的关系实在是算不上好。
“嗯,他想讨教,我便奉陪。”柏辰夹了一块鸡丁放进碟中,带着深意道,“他这功夫还不如我这个初学者啊。”
不用他明说,萧凛也一定会明白他话中的端倪。
萧凛放下筷子:“沉缅酒色,身子虚空。”
虽然萧凛面无表情,但柏辰仍从这句话读出了浓浓的不屑。
他脑子里闪过一道光,难怪他刚进王府的时候萧凛如此厌恶他,难怪他一直没有来找他。
以萧凛的能耐怎会不知道原主与萧川何文光的感情纠葛,甚至原主自杀昏迷的事情他可能都知晓。
这冰山以为他的心还是向着萧川与何文光的,因此对他怀有敌意。
恐怕萧凛也是目睹了他上午毫不留情收拾何文光的那一幕才临时改变了主意。
且现在也肯定不是百分之百信任他。
也罢,无论他信不信,至少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我说我伤了脑袋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他偏不信。”既然萧凛说得如此直白,柏辰也不藏着掖着,“还说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话,全无贵公子风范,于是跟他练了练。”
“嗯。”萧凛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眼扫向一旁伺候的冰儿。
柏辰会意,“冰儿,你先去吃饭,这里有林侍卫照看便可。”
冰儿意识到主子们有正事要说,乖巧道:“是。”
待到冰儿出了门,林飞云上前关上门,然后站在门口放风,做一名尽职尽责的保镖。
“那盆盆栽有毒。”
没了旁人,萧凛立即单刀直入,不再说一句废话。
柏辰道:“没错。”
萧凛的心思缜密,一定已经拿盆栽去做过实验。
“你是如何得知的?”萧凛抬眼看他,眼神中带着三分好奇,七分怀疑。
柏辰早就想好了托词,“这盆栽我当日在王妃那里看着眼熟便讨了过来,总觉得见过,却始终想不起由头。直到前几日我从梦中惊醒,想起了以前的一段往事。”
萧凛没有插话,等着柏辰继续说。
“从前我贪玩,什么有趣的玩意都想碰一碰。”柏辰做出回忆往昔的样子,“有一日我在城南遇见一个从西域来的游医,他在墙根边摆摊卖草药,旁边就放了一盆这种东西。他告诉我这叫南天竹,从茎叶到花朵全部有毒,要是误食会立即毙命。”
萧凛:“可我并没有食用。”
“萧公子有所不知。”柏辰道,“南天竹的枝叶在晚上会散发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毒素,不适应养在室内,如果本身有伤病的人闻到这种毒素便会加重疼痛,久病不愈。”
萧凛的眉头紧锁,右手一捏,只听一声脆响,他掌中的酒杯登时四分五裂。
他张开手,碎片落了一地。
柏辰只当没看见,继续道:“但如果南天竹养在室外,被阳光照射微风吹拂,这毒素便会即刻挥发,不会对人造成损害,这也是我为什么让萧公子把盆栽放去外面的缘故。”
萧凛拍了拍手,把碎瓷片掸倒了地上,表情也恢复如初。
空手碎酒杯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损害,不但没破皮,手心连红都没红一下。
柏辰暗道这冰山的武功恐怕不在林飞云之下,那么当初他堕马受伤……
不能细想,细思恐极。
“原来如此。”萧凛放下筷子,话头一转,“可你为何要提醒我?”